她却求助无门,从前巴结她和她交好的小姐们一个个闭门不见,从前奉承她想求娶她的公子更是当她是瘟疫一般,有多远躲多远。
萧家明日就要离开京城回祖上老家去了,她以后就算不是个农女也好不了多少,更嫁不到什么好人家,她完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看福喜时嫉妒的眼神简直遮掩不住。
福喜不知怎么也往她这边瞟了一眼,刚好对上她的眼神,但福喜看到她和看到一块石头一样,没什么反应,又看一圈街边的人群就把帘子放下了。
搬进新家后,福喜去书房找了陶睿,将看到萧淑云的事和他说了。
她其实有点担心,“哥,萧淑云憔悴了很多,就像娇花失去了养分,瘦了一大圈。我想那些萧家人应该也好不到哪去。哥你为了给我出气,做这么多事值得吗会不会太冒险了”
陶睿有点意外,“你是同情他们”
福喜摇摇头,“我只是怕你出事,你在朝堂上也没什么人帮忙,这次是萧家有问题正好扳倒了他们,万一下次得罪的人扳不倒呢我有时候觉得,其实我和爹娘爷爷不怕受点委屈的,我们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不要为了我们这么冒险。”
陶睿笑笑,指了椅子让她坐,耐心地给她解释:“官员做的很多事都是微妙的,是有很多作用的。像我年纪轻轻,晋升这么快,在朝堂上会被很多人当做小孩,会不服我。我需要一次又一次的敲山震虎,树立我的威严。
官员家眷也是一个特殊的圈子,这个圈子不好混,就算别人自持身份不说什么,单是那些含着深意的眼神和微笑就会让你们难受了。更别说我的政敌不算少,他们动不了我,动我的家人给我警告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我不一次吓怕他们,怎么更好地保护你们
还有,皇上也喜欢看到一个重情重义看重家人的人,一个能干的臣子不能没有弱点,心也不能是冷硬的,我护短,爱重家人,这都会是他喜欢的。”
陶睿看福喜一脸懵的样子,笑说:“好了,别的说太多你也听不懂,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是年轻气盛一时冲动就行了,我做的事都是有把握才做的。真遇到惹不起的人,我肯定会避其锋芒的。”
流年默默回忆了一下,它宿主避过谁的锋芒吗没有啊
真要哪天皇帝调转枪头要收拾睿哥,它都怀疑睿哥会直接把皇帝推翻。当然了,目前看皇帝还是睿哥很喜欢的小伙伴,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睿哥有这么欣赏看重的朋友呢。
福喜有些晕乎乎地回了自己房间,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怪不得三公主总笑说她单纯。
不过既然陶睿不是只为了出口气,她就能放心了。太复杂的事她还是不要想了,智商不够,何必为难自己
福喜转眼就将这事抛到脑后,开开心心地带着丫鬟参观新家,布置自己的房间院子,像个快乐的小鸟,身边充满了欢笑。
和她血脉相连的另一家人就笑不出来了。
刚刚在街上看见她的其实还有陶李氏。陶李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是听说了陶睿封丞相这消息,一口气没上来厥过去了,躺了几天后,非要出来看陶家搬家。
陶睿一直坐在马车里,她盯了半天也没看见,但后头的福喜掀开帘子,被她一眼看见了。
真像啊,福喜虽然只露出了上半边脸,但真的好像她年轻的时候。上次见到福喜是在很久之前了,那时福喜还没从农女的身份转变过来,身上难免有点小家子气,有点不自信的样子,微微低着头。她真没觉得多么像。
但如今福喜已经是大家小姐的气派,学了那么多东西让她自信太多。陶李氏这次真真切切地意识到福喜就是她的女儿,她们真的是血脉相连。
这个女儿不肯认她,她当初是松了口气的,可看到福喜在陶睿的照顾下越发好了,还成了女眷圈子中谁都不敢惹的存在,连她都要避让三分,她心里就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不是说这姑娘是灾星吗怎么她和陶睿一样是福气满满的样子
前阵子陶斌又参加乡试了,终于如愿考中举人,却是最后一名考中的。对比当初陶睿的第一名,和如今陶睿的丞相之尊,简直是天差地别。
为什么不认她的两个孩子越来越好,她唯一看重爱重的孩子却已经让她失望了
她想不通,陶斌更想不通。这几年他刻苦读书了,甚至比从前更刻苦,夫子却评价他灵气全无,诗词文章匠气太重。
他好像越努力越无力,每次充满斗志想高中做官超越陶睿的时候,陶睿就立功了、升官了,一次比一次功劳大,一次比一次官位高。
他从小到大都觉得他可以把陶睿踩在脚底,结果他才惊险万分地考中举人,陶睿就已经官拜丞相了
他如何追赶才追得上
父亲母亲对他的要求也越来越严,有时候他实在累了,想小憩一下,被来送汤的母亲看到,居然要训斥他偷懒。他只有在秦若那里才能得到片刻喘息。
在他考中举人终于被封为侯府世子之后,他思索三天三夜,决定投入三皇子麾下。
有什么比从龙之功更容易升官他府中还有财物,他也可以补缺做三皇子需要的官,他一定能超越陶睿的,早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