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听夏染这么一说,他算是彻底明白了,夏染怎么可能不懂,一个把生意做成这样的人,怎么会连这一点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没有?
他懂!他什么都懂,但是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不那么干,这不是成心的吗?
“你说的没错,林公公,我就是不想这么做,你想归你想,但本公子的想法归本公子的,实话告诉你,我夏染也不是欺软怕硬的主,更何况你也硬不起来呀。”
他这话一语双关,把林公公给刺激的够呛,脸皮都在轻轻的颤抖,气的眼珠子直冒火,恨不能迸出火苗来,把夏染烧成灰。
“你!你……”他手指着夏染。
夏染脸色沉下去,“你也别指着我,林公公,就你也配?
!你就是个奴才,还是个没根儿的奴才,本公子虽然只是个商户,但是每一文钱都赚得堂堂正正,每一文钱都是血汗钱,凭什么给了你?
我就算是扔在水里,我还能听个动静,给了你,你反过头来还得在心里骂我夏染是个傻瓜王八蛋,白白的送钱给你花,我图什么?”
夏染说完整起身来,没有半分的恭敬,竟然就这么扬长而去,林公公气的跳脚,但又无可奈何。
他想出去想找地方官,但是周围的人都是夏染的人,没有一个听他的,他去哪儿都有人盯着,一出门口就又被人拦了回来,简直就和坐牢一样。
当天晚上夏染又要了一大桌子的菜,还有几壶好酒,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还故意把房间的窗户门都打开。
林公公就住在他的隔壁,这酒香肉香顺着风就不断的往他的鼻子里钻。
看的着,吃不着,这种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他气得简直爆炸,咣咣砸墙,可有半点辙没有。
夏染吃完了饭,吩咐人撤了席,他仔细的算了一下,这时间可不短了,但是到现在为止,也就没有收到苏南衣的信,难不成云景还没有醒呢?
他现在都有点儿动摇,要不要赶紧把这边儿的差事了结了,随便找个尸首,弄得面目全非回去交差。
云景的身体是大事儿,他实在是有点儿放心不下。
他转念又一想,还是不能太冲动,要不然就明天一早派个人回去看看,这样比较稳妥。
这个小镇上也没有什么消遣的活动,他又喝了不少的酒,干脆就收拾躺下了,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外面有响动,他猛然惊醒,翻身坐起来,仔细的听了听,没错,的确是有响声,而且是只有他手下的人才会的。
他顿时一个激灵下了床,正好有人轻轻敲了敲他的窗子,在窗外低声说:“公子。”
夏染披上外裳,拉开门左右看了看,尤其是看了看林公公的房间,他的手下略一点头,表示没有什么异常,这才低声说:“公子,京城那边来人了。”
夏染心头顿时咯噔一下,“什么人?
是北离王府的人吗?”
“不是,是咱们府上的人,不过跟他们一起来的有那位小小姐。”
“思格兰?
他们现在人在哪儿呢?”
“就在客栈外面儿,因为有林公公在,所以他们没敢贸然进来。”
夏染点点头,穿上衣裳快速的往外走,叮嘱手下看紧林公公的房间。
他出了客栈的门,果然在前面的路口处看到了站在马旁边的思格兰。
此时已经过了亥时,天空中云层叠叠,不知什么时候都把月亮遮住了,只有几颗暗淡的星光,明明灭灭地闪耀着。
夏染的心头莫名就感觉有些压抑,他直觉感到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思格兰站在原地伸长了脖子,焦躁的等待着,看到他出来,再也按捺不住,快步奔了过来,就像是看到了亲人,一把抱住他的手臂,额头抵住他,不可控制地哭了出来。
小姑娘这几个时辰一直是快马加鞭,只休息了一次,喝了几口水,现在双腿都有些僵硬发直,累得不得了,但是她始终提着一口气。
除了那次被人抓走,她抱着苏南衣哭过那一次,夏染还再没有见过她哭。
现在这个小姑娘,软软的抱着自己的手臂,哭的气不成声,夏染的心像被什么狠狠的握住,难受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