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苏南衣叫住他。
她伸手去拿布袋,手掌间突然飞出一道冷光,直奔木闻的腿!
木闻正垂眼看着她,生怕她使诈,一分心的功夫,就看到冷光一闪。
紧接着,思格兰头猛地向后一砸,把木闻撞得踉跄,她头也没回,紧握的匕首向后一刺。
“哧”一声响。
铁器入肉的声音。
木闻身子微微一晃,他低头,看着身上的伤口,血迅速涌出来,浸透了衣衫,滴在地上。
滴滴嗒嗒的,微弱声响,此时听来,清晰无比。
他手捂着伤口,但根本于事无补,缓缓抬起头来,看向苏南衣。
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说。
后悔吗?
不知道。
但即便后悔,又能如何?
大错已然铸成,再没有挽回的余地。
那些亡灵也没办法再生还。
老谷主用力闭眼,眼角闪着泪意。
他恍惚看到年少时,师父从外面带回一个比他小几岁的孩子,很腼腆,眼睛大大的,晶晶发亮。
师父说,那是你师兄,那孩子就叫了一声“师兄”,虽然有点怯生生的,但眉眼间的欢喜藏不住。
欢喜,他那时候也是欢喜的。
本以来可以相互扶持,一晃几十年,他们都长大,从青春年少,为成了老者。
本以来可以一直到死,两个人总有一个人要先走,不过,那也没有什么可怕,临终前总能现说说话。
可谁能想得到,一切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结局。
戛然而止。
让人措手不及。
苏南衣长长呼了一口气,心里并没有什么欢喜,相反,滋味十分复杂。
老谷主命人把尸首抬走,其它的事情交给了苏南衣。
苏南衣看到三个鬼爪,那三个人亲眼目睹了木闻的死,现在只觉得心头发凉,生怕下一个要死的就是自己。
鬼一吞了一口唾沫,“我……”
他话没说完,云景反手一个耳光,“谁让你说话的?
问你了吗?”
鬼一心里委屈得不行,他就是想主动一点啊,这也不行吗?
苏南衣看向鬼三,“知道什么,说。”
鬼三知道的实在有限,他在这件事情里也不是主导。
结结巴巴的说完,苏南衣又问鬼二,两个人说得相差无几。
鬼一在一旁听着,心里暗暗得意,他知道的比这两个人多,一会儿了他说了,活下来的胜算也就大了。
“你们的上峰是谁?
平时用什么传递消息?
除了这些事,还知道些什么?”
鬼一目瞪口呆,他已经准备好了要回答问题,可没想到,怎么到了他这儿,问题就变了?
他吱吱唔唔的说不上来,云景过来又给了他一个耳光,“好好说!”
鬼一都要哭了。
苏南衣拿了纸笔给他们三个人,“知道什么写什么,还做过哪些事,但凡是想到的,都写。”
三个人接过笔,各自写起来,写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偷瞄别人,生怕自己比别人写得少。
看着他们个个绞尽脑汁的样子,夏染在一旁直想笑。
这三个蠢货,真是怕死。
为了活,真是什么丑都肯出。
不过……话说回来,谁又不想活着呢?
只有活着,才能有希望。
就像苏南衣,如果不是命运离奇,如果不是她不肯放弃,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若是死了,也只是黄泉路上多了一个鬼魂,自己也只能偷偷想起她,给她祭一杯酒罢了。
夏染想到这个,突然打了个激灵,骂自己胡说八道,胡思乱想,苏南衣好好的,想这些干什么?
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