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该放我走了吧?”
程阳有些按捺不住了,他实在讨厌这种被拘束的感觉,总让他有不好的回忆。
苏南衣依旧合着眼,语气淡漠,“杀了吧。”
三个字,淡淡出口,程阳都惊了。
他后退一步,愕然惊惶,“你……你不能杀我!我已经都告诉你了!”
“那又如何?
我从来没说过,你说了我就不杀你,”苏南衣睁开眼,一刹间,眸子冷锐逼人。
“即便是我说了,现在反悔了,想杀了,如何?”
程阳:“……”
云景和夏染早就按捺不住,一左一右,齐齐出手,两道剑光,直奔程阳。
程阳根本无法招架,别说两个人齐动手,就是一个人,他也打不过。
没招架几下,他就被刺中,一剑刺在心口,一剑刺在咽喉。
程阳不可思议的看着身上的两把剑,鲜血顺着伤口滴落。
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多年前他逃过一劫,逃出中原来到蒙林,如今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耳边响起云景沉冷的声音,“你早就该死了!叛国者,虽远必诛!”
云景和夏染双双抽回剑,程阳的身子晃了晃,慢慢倒下,他仰面朝天,看着天上的流云,忽然想起小的时候,父亲曾经抱着他骑过马,驰骋在关外的旷里中。
风声掠过,鼻尖是草香,天也是这么蓝,云也是这么白。
似乎……很久没有见过了啊。
父亲母亲还有兄长,也早就不认他了,他客死在异乡,如今真的成了一个孤魂野鬼。
呵。
好讽刺啊。
最终,程阳也没有闭上眼。
云景擦净剑的血,嘴唇紧抿,并没有半分怜悯。
看着他的侧脸,夏染忽然间觉得,云景虽然脑子里不清楚,但是他骨子里流淌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他是老王爷的独子,曾经绝代风华,见惯了战场征杀,也铭记国家大义。
这样的人,怎么能这样糊里糊涂的过一辈子?
他理应是光芒万丈,理应是征战沙场,天生就是受人敬仰。
或许,苏南衣的坚持是对的。
夏染曾经在心里以为,就让云景这么傻下去也挺好的,至少他不会辜负南衣,以南衣为中心,永远的疼她爱她,有什么不好?
直到此时此刻,夏染才觉得,自己真的是错的。
他长长叹了口气,“我去安排人,给他收尸。”
苏南衣点点头,没有说话。
程阳不值得,但是闵国公值得。
至于那个小尊使,苏南衣也没把他怎么样,这次的事也就算是给他一个教训,反正他也不知道什么。
小尊使连看着两条人命在自己眼前消失,吓得魂儿都飞了,暗暗发誓,以后绝不做坏事,还要赶紧回中原去,老老实实在家里过太平日子。
解决了程阳的事,苏南衣的心里并不怎么轻松,云景却忘记了这些,又和狐清、小猴子玩在一起。
夏染眼中闪过忧色,低声道:“你也别太担心,凌霜也死了,她说的话未必可信。”
其实说这话,夏染自己都没有什么底气。
苏南衣勉强笑了笑,“也许吧。”
“就算是真的,那又怎么样?
云景现在是你的,如果他敢对不起你,我也不会放过他!”
苏南衣一愣,继而笑出来,这一次是真心的笑。
“夏染,谢谢你。
不过,你可能误会了,我并不是担心云景会……怎么样,而是担心,那个白衣女子会像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会牵动他的情绪,影响到他的身体。”
夏染听到这话,不禁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