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没有准确说法的说法,让雷塔越发不安,他觉得度拙是在敷衍他。
或许,到最后真的会把他交给烈霍也说不定。
他心里火烧一般,“王爷,要不然,您安排人送我出城吧?”
“只要出了城,天大地大,烈霍就不可能找到我,我从此隐姓埋名,再也不回来了,如何?”
他说得又快又急,可见心思急切。
度拙皱眉,还没有表态,菲拉在一旁先急了,脱口说道:“不行!”
菲拉的想法很简单,外面世界故然大,但也危机无数,儿子生在京都,长在京都,根本没有去过别处,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这要是出去,风餐露宿,居无定所,还要隐姓埋名,如何能活?
她一开口,雷塔心里的疑惑更浓,再仔细一看,她是宫人打扮,越发觉得不能寻常。
“你……”雷塔心里烦躁又恼怒,想说轮不到菲拉说话,但又觉得既然此人是跟着度拙来的,他还是不能太不给面子。
他把后面的话咽回去,看向度拙,眼神期盼。
度拙清清嗓子,看了菲拉一眼,眼神暗含提醒。
菲拉也觉得刚才太冒失,紧抿着嘴唇,眼里的潮气涌上来,低声道:“我只是觉得,公子身份贵重,哪能去别处?
外面危险重重,哪里比得上这王府?
难不成烈霍还敢搜查王府吗?”
度拙咳嗽了一声,“出城之事,确实不太妥当,何况,现在烈霍恐怕已经安排人手在城门处,对来往人员车辆严加盘查,若是被他抓住,岂非是自投罗网?”
雷塔张了张嘴,他想说的是,度拙是王爷,地位高于烈霍,他换个装,或者藏在马车里什么的,哪就那么巧被发现了?
他猜想着,或许度拙就是不愿意为了他而冒险。
他心里着急,暗恨,却不能表明。
“王爷,这里固然安全,但打扰久了,也是怕带麻烦给您,若是我走了,王爷也可安心不是?
方才大公子也……也是不想让我留下的。”
雷塔咬了咬牙,把这话说出来。
菲拉一听,顿时转头看着度拙,眼神中满是委屈和不满。
度拙有点尴尬,语气坚定了几分,像是对雷塔说,又像对菲拉说,“你放心,这个王府,还是本王说了算,轮不到巴历!他已经被罚去在神明面前跪着了。”
听他这么说,菲拉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雷塔却并不怎么轻松,虽然度拙说巴历说了不算,但他到底是这府里的大公子,也是世子,若是他有心和自己为敌,不需要别的,只要出去一说便可。
烈霍得知了消息,一定会带人前来,那他还能好吗?
可他这话不能直说,人家毕竟是父子。
他低下头不再多说,心里却诸多盘算。
菲拉看着他,见他一副失望又难过的模样,心如刀绞一般,恨不能上前好好安抚,告诉他自己就是她的母亲,一切都不用怕……
她上前一步,正想要说话,度拙适时站起来,不着痕迹的上前,把她挡在身后,轻轻拍了拍雷塔的肩膀,“你不用多想,只管好好在此休息,本王自会保你周全。”
雷塔并没有多少开心,勉强一笑,“多谢王爷。”
度拙不想再多留,再呆下去,菲拉说不定得露馅,她这样乔装到王府来,已经是十分冒险的事情了。
现在已经见了面,必须赶紧送她走。
他拉着菲拉离开,出了院子,见左右无人,菲拉这才堵气甩开他,“王爷,刚才雷塔说的是真的吗?”
度拙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指什么?”
“王爷何必明知故问?
巴历,您的世子爷,是不是想把雷塔交出去?
用来巴结讨好烈霍?”
她这话说得尖酸刻薄,度拙重重叹了口气,“巴历也是为了王府着想,他担心会因此事惹恼烈霍,对王府不利。”
“呵,”菲拉哧笑一声,“亏他还是世子爷,堂堂王府,难道还怕了他烈霍不成?
烈霍不过就是皇家的奴才罢了!还轮得到他作威作福吗?
他那个儿子,谁不知道是有名的花花太岁,作恶多端,即便雷塔不出手,也早晚要横尸街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