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啥不满足的,”陆三通白了他一眼,想到自己当初高考落榜,只能出去打工,而这家伙考不取功名最起码还能继承家业,这放到现代,面前这个狱卒活脱脱的商二代。
狱卒似乎没有听到陆三通有些酸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地回忆从前,“妻子长得真好看,可就是她的好看,更凸显了我的难看。”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他们都说,妻子不爱我,只不过图我家的家产。”狱卒苦笑道:“童养媳的话,能有什么爱?只不过是我爱着她,他想找个好人家罢了。”
“你是武大郎吗?你们家隔壁是不是还住着西门大官人?”陆三通强忍着笑意,虽说嘲笑家中丑事这种做法是不正确的,可是陆三通的确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何况这个狱卒也并不知道什么西门大官人的典故。“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就告诉我你家酒馆为什么拆了?”
“天子想要开水渠游船,我这岸边的酒馆,挡住了他的路线,”无语笑了笑,“说什么按照一亩地八吊钱给我赔。”
“你答应了?”
“怎么会?”
“祖辈流传下来的百年招牌,赚的少了点,但是好在人熟地熟,自在得很。”
“可你现在还是在这里当狱卒啊,而且这边离金陵很远。”陆三通似乎想到了一首歌,问道:“你该不会被打断腿了吧?”
“你怎么知道?”狱卒刚刚酝酿好的情绪瞬间被惊愕代替。
“没什么,我有个写话本的朋友,你这段故事跟他写的是一模一样。”陆三通打着哈哈。
狱卒便越发觉得陆三通是个神人了。
“最后你的妻子是不是成了别人的温柔乡?”陆三通毫不客气地戳人痛处。
“是我读书时认识的一个兄弟,只不过他金榜题名,而我不过一个落第书生罢了。”
此话一出,陆三通瞬间觉得狱卒的脑袋上似乎有一层绿油油的东西长了出来。
“不过我们聊了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狱卒见陆三通不再说话,实在有些尴尬,于是问。
“你竟然不知道?”陆三通有些惊愕,“身为狱卒,你竟然连你的犯人叫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所有人都是妖女妖女得叫,恐怕……”狱卒有些难为情。
“不是恐怕,而是我早已被人遗忘。”陆三通笑了笑,“希望那些傻子们也都把我忘了吧,以后安生过日子。”
说到这里,陆三通却总是有一点不甘心,是的,她不想被他们忘记,不想消失得毫无价值,可她现在身陷囹圄,终日被人喊成妖女,唯一的存在价值就是供那些喜欢看嗜血场面的人带来乐趣。
看着陆三通一直在发愣,狱卒便觉得是否是自己直接问一个姑娘家的名字太过冒昧,于是干咳几声吸引陆三通的注意后,道:“我叫琼崖,小姑娘,你叫什么?”
“陆三通,”她眯起眼睛,一脸严肃地问:“糖饼还有吗?真的很好吃。”
琼崖一愣,“有……有啊。”旋即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拿出几张还热乎着的糖饼,又给她倒了点茶水,可惜还没等陆三通吃完,便又有卫兵将她拉出去处刑。
“这个红烧肉你下次按照我的说法去做,肯定比这香一百倍。”陆三通打了个饱嗝说道。
琼崖刚想说什么,熟悉的铁链声又在他们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