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天尊，贫道告辞。”
说罢，便大步流星踏出门外。
在道士离开的那一刻，思宁觉得心口忽然一片清明，又猛的咳出一大摊血。
大夫人没有理会思宁，只是打开折子，看了内容后，用贪婪的眼神看向思宁，示意小桃到身前来。
小桃唯唯诺诺的走了过来，听完大夫人的吩咐，登时浑身战栗。
“大夫人，这，这是……”
小桃的身体已经抖成了筛子，“这是杀人啊。”
“啪！”一个耳光结实的落在小桃的脸上，发出足够清脆的声响。
“你这个死丫头说什么蠢话？”青梅在一旁，杏眼瞪得像铜铃，嘴上不住斥骂：“她既然是大夫人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那么大夫人想让她死她就得死，动不动什么叫母命难为？”
“好了好了。”
得到可以孕育儿子的方法的大夫人心情格外愉悦，言语也不住柔和几分：“这种乡下来的丫头，没见过世面，冲她这毛手毛脚的劲儿，这事情交给她般，我也不放心，雪兰啊。”
大夫人唤了方才赏给小桃一耳光的丫鬟。
“奴婢在。”
名为雪兰的婢女上前一步行礼。
“这个丫头，也只配干粗活了，送她去柴房，至于这件事……”
大夫人想了想，积继续吩咐。
“就交给你来办。”
“是。”
雪兰应了一句。
柴房要做的是最苦最累的活，可听到大夫人的这个决定，小桃却出人意料的松了口气，连忙跪下给大夫人磕头。
“谢谢大夫人，大夫人真是大善人。”
大夫人闻言，心情更是愉悦忙追问。
“你方才说的是什么？再说一遍。”
“大夫人是大善人，小桃谢谢大夫人的大恩大德。”
大夫人这才想起自己脖子上还挂着一串价值不菲的菩提子。
摸了摸那菩提串子，大夫人清了清嗓子，“青梅，陪我去佛堂，给我这个苦命的女儿祈福。”
说完还像模像样地掏出绣帕摸了摸眼泪，一脸悲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真的心疼自己的亲骨肉。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思宁一人，她眯着眼睛看向红色的鸟飞出的窗户，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院子里的白梅树，最后开出来的是红梅。”
朱雀看着一旁规规矩矩在铺着奢华地毯的侍女。
提起红梅白梅，那侍女的手抖了抖，不过还是充耳不闻，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那是用思宁的血浇灌足足十个月，长出的血色梅花。”
“我还是觉得自己没病。”思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到她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病的是这个世道。”
此时，红色的鸟在思宁眼中，早已成长的无比巨大，羽翼丰盈华丽，而那红色的鸟也终于肯用那双比血还要深色的眼睛看着思宁。
“如果求神求佛都是为了做坏事，那么我宁愿做这世上最恶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