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回答问题的人,浑身被一件漆黑的斗篷盖着,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却像鲜血一般的红,长相精致,却辨认不出男女,苍白的右手伸出来撑着一把同样漆黑的伞。
全然不顾身旁的人因为它方才说出的话带来的惊恐情绪,左手伸出来拿着一颗红透了的果实,对着水果摊的摊主说道:“果子不错,祝你生意兴隆。”
摊主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换做常人遇到这种诡异的顾客早就吓得仓皇逃窜,可他还是深吸几口气,稳稳心神:“借贵人吉言了,小店的果子您要是喜欢,就拿去尝一尝。”
“多谢了,”说完从怀中掏出几个铜板,皱着眉放到摊位上。
“天色不早了,你们也得回家了。”
那人张嘴咬了一口那红透了的果子,仍旧是不悦地皱了皱眉。
还是不行……
等到烟火落幕,就是狂欢。
包打听让小徒弟放的烟火不是别的,正是信鸦组织独有的一种名叫“千里传讯”的烟火。
那烟火不知是被陆三通用的什么法子,点燃放出来,声音不大,可出来的花样极其繁多,不知其中曲折的,权当是过个什么节日。
看到这烟火,陆三通等人的脸色变了变,红色烟火,最危险的信号。
“君迁,跟我走。”
所有人都神色肃穆,陆三通和商陆更是神经紧绷,大踏步地往长乐宫的门口走,越走越快,等到出了长乐宫那破门时,几乎是跑起来了。
“其余人,好好看家!”陆三通丢了句话就没影了。
也就是看到那烟火,然后再跟身边的人一打听,天枢这才晓得陆三通的信鸦组织到底有多大。
小镇名叫南陵。
是南朝十二国最偏远的一个小镇,离皇城的最远。
包打听的师父,曾经是颍中城里的一个小乞丐,做过信鸦组织的耳目,后来说是要去体验什么异域风情什么的,这才跟甘遂打招呼,说是要退出信鸦。
甘遂做事一向得体,给了包打听的师父一箱烟火和几张银票,说有什么是就放烟火。
包打听的师父感激涕零,说什么以后有什么消息照常往信鸦交,不想信鸦组织过了十几年就被他人平了。
南陵小域消息闭塞,信鸦组织这几年经历了什么,包打听的师父也不知道,就是一味地往颍中寄消息,如此坚持了几十年,就算收不到回信也就执拗的往那里寄消息,最后他撒手归了西,传到包打听这一代,也就留下两句话:
一句是:“有什么消息就往颍中城送。”
还有一句就是:“有什么事就放阁楼烟火。”的遗言。
包打听起先是学着去寄消息,可是时间一久,就没有再做,毕竟南陵镇这个地方实在太偏远,许多消息都不是什么秘密,邻里街坊一传就都知道了。
实不相瞒,包打听从小就跟着他师父,五十多年了,最正经八百的一个打听消息的委托,就是玖聆这一桩。
小楼年年维修要花上不少钱,为了维持生计,包打听一盘算,做个涮羊肉的火锅生意,是不是地在出门给当地富庶门户画几幅小像维持生计,一来二去倒也啥也没耽误。
包打听看着手里的东西直愣神。
他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这么大阵仗。
玉养人,这辟邪玉说碎就碎,是不是就证明这玉给自己挡了一灾?
还有那个望远镜,也是师父传下来的,就是因为刚刚那个人冲这里笑了笑,连里面的琉璃片子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