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张歆雅情绪不大好,心知是与这场搏斗厮杀有关,没人会喜欢这种血淋淋的杀戮,除非是变态,我是过来人,自知个中感受,也不催促,而是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道:“先休息一会儿吧,不着急,闭着眼眯一会儿,时间不必太长,三四十分钟便好很多了。”
“死开点!”
张歆雅斜睨我,特嫌弃的把我往旁边一推,没好气的说道:“二狗子,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调整一下自己的眼神,你要再这么看着我,我肯定捶你,跟着你们这么几个杀才,虽说脏活儿轮不到我,耳目濡染的那些血腥腌臜事儿却见多了,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我又细细打量她一阵,见不似作伪,这才放下心来,心里不由暗自苦笑,这娘们某些方面却比我们这几个大老爷们坚韧的多。
“还是先琢磨万晓峰的事情吧!”
张歆雅摇头叹道:“这件事……挺复杂。”
“这事儿咱们待会儿再说!”
鹞子哥打断了张歆雅,望着四周的一片狼藉,眼神里闪烁着隐忧,道:“咱们还是先把这些问题处理一下吧,咱们自个儿知道怎么回事儿,官面儿上可不听你这些屁话,此事最好还得是做的天衣无缝才好!”
想了想,鹞子哥道:“惊蛰,你和水生俩人回去处理那些失踪工人的尸体,那些尸体邪性,也就只有你能瞧出一二来,你去那头我放心。这边的场面我和无双、老白来收拾。”
这确实是当下紧要的一个麻烦。
好在深山老林、夜深人静,倒是给了我们转圜的余地,但这事儿拖不得,万一遇到个抽风的大半夜进山撞见了,我们可真就说不清了。
我拍了拍张歆雅的肩膀,起身招呼了陈水生沿着山路往回走,临走之前丢给小稚一个眼神,让她去陪陪张歆雅。
另一头,鹞子哥已经开始忙活了,看了一眼那车子,挺好,至少还能用,于是老白和无双就开始把尸体往车上抬,鹞子哥去处理血迹等。
出于保守起见,犹豫了一下,折返回去的时候我还是给李降龙发了条短信,对于这秦岭山下的李家人如今我倒是看开了,也不那么避讳了,反正人情已经欠的够大了,债多不压身,简单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让他们李家人多关注一下这边的情况,如果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们也好提前摆平一下。
我和陈水生返回先前与那些失踪工人厮杀之处时,那些尸体已经完全变了模样,皮包着骨头,血肉好像流失干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存在多少年的干尸呢,那皮肤也呈现出一种沥青才有的之地,黝黑油亮,没了血肉后,这些尸体已经变得很小了,藏匿在杂草间几乎不可见,很是花费了我一番手脚才找齐了尸体,以及那些散落在各处的“零件”。
我观视尸体的状况,确认那些难缠的剧毒已经没什么动静后,这才从我们的撞废的车上寻来了手套,开始为这些人敛尸。
陈水生那头从后备箱里取了一把工兵铲,在不远的地方挖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坑,让我将这些尸体全都放入坑中。
随后,他又从车上取了一瓶子白酒,那还是前两天我们哥几个晚上凑在一起热闹时买的酒,一箱子喝的七七八八,只剩下了这么大半瓶子。
陈水生站在土坑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坑里堆叠的漆黑尸体,“阿巴阿巴”比划着。
他在说——诸位,杀害你们者并非是我们,遇见我们时你们已经遇害,反倒是成了那凶手戕害我们的武器,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可莫要认错了仇人,且在此处先安歇吧,回头如有机会,我们自会帮你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