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脸一黑,傲娇的哼了一声,却是再不肯和绾娘儿多说一句话了。
闲说着,我们沿着来时的路原路退了回去。
当我们出去的时候,正是清晨时,阳光自东方升起,不刺眼,却很和煦。
“不知怎么的,每次从地底下钻出来,都有一种如获新生的感觉。”
鹞子哥贪婪的呼吸着林子里清新的空气,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嘿嘿笑道:“然后,我一般都会发誓,只要有可能,这辈子再也不想下去了,结果要不了多久就又得下去了。”
我虚指了指他,说道:“你这就是骗自己呢,我算是做好准备了,这辈子八成是要跟地底下打交道了。”
说完,看了眼伏在我肩头的无双,他依旧在昏迷中,不知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逃出生天的喜悦立即散的无影无踪,郁郁叹了口气,脚下的速度却加快了。
直至此刻,我才算是明白了老白他们许多次背着半死不活的我离开的心情。
兄弟兄弟,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才叫兄弟,倘若对方倒下,自己心里却毫无知觉的,那便不能称之为兄弟,人情冷暖,总该不能自己骗自己。
这次和以往不大一样,墓葬不是在那种人烟罕至的深山大漠里,出去的路程不算长,仅仅是在野外扎营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已经赶到了申老五的猪场。
因为有无双这么个特殊情况在,虽说鹞子哥早有言在先,但担心是人人都免不了的,几人合计一番,决定还是马不停蹄先回了真武祠让我师父看看再说,这样大家才能真的安心。
这一趟没人丢命是大好事,但磋磨没少受,人人身上狼狈,疲倦欲死,尤其是老白,浑身上下只剩下了一条内裤,出山时候遇见了几个行人,都在捂嘴窃笑,总该是找个地方休养的,没了法子,我们只能先叨扰申老五一番。
双方已经很熟络了,我们径自去了他的住所,几人分开洗漱,还让他准备一些干净衣服。
申老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显然关心他自己的生死问题,但看无双昏迷不醒,我们几人又一脸的郁气,知道不是发问的时候,应了一声就去办事,还问我用不用找个大夫给无双看看。
我摆摆手拒绝了,看他眼巴巴的模样,叹了口气,没说我们的遭遇,只说申老五的命保住了,但往后养猪可没这么赚钱了,还是踏踏实实像个买卖人一样挣本分钱吧。
申老五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可随即又抑郁了下来。
我自然知道他为什么叹气,皱了皱眉,倒也没多说,人之本性而已,没什么好看不惯的,做了这一行,恶毒的见多了,他算是比较好的了。
让我惊讶的是,眨眼的功夫申老五脸上的抑郁之色就消失了,一脸歉然的对我说:“对不住了兄弟,让你见笑了,倒是我太贪了,能活命就好了,居然还想着钱财,你看……这人啊,就是贱,之前穷的时候,就想着发财,发财了,性命却要完蛋了,于是又想着能活命就好,从此安生的过日子,结果真有人救了命,却又觉得钱挣不了那么多,有点可惜,实在是……为了我这事儿,无双兄弟都成那样了,不该!”
说着,他伸手就要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我忙拉住了他,之前那点不快也不见了,叹息道:“这事儿却跟你没关系,算了,我们的事情你还是别知道的好,打官司把孩子要回来,往后好好过日子吧,你能放开这些钱财,在我眼里已经是个人物了。”
申老五点了点头,见我没说话的心思,这才离开了。
别墅里的洗手间有限,洗漱得一个个的来,等候的时间,我就把早已没电的手机插上充电,结果等开机的时候,被噼里啪啦一连串响铃吓了一大跳,打开手机一看,里面全都是未接来电显示,足足有二三百个,而且是同一个人的。
“付慧城给你打这么多电话?这可不是他的为人啊,难道有事?”
鹞子哥瞄了一眼,随即和我对视,二人眼中都有着难明之色,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刘去疾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