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我们已经步入观内。
鹞子哥和张歆雅在拾掇东西,小稚在一侧帮忙,老白行色匆匆的跑进了房间里,估摸着是捣鼓蛊王和采摘来的蛇草种子,我师父则坐在庭院中的凉亭里候着,无双正在拾掇桌子。
见青竹进来,我师父伸手一引,示意对方坐下。
我拉着无双说先开火吧,这姑奶奶不喜欢等人,等了咱们这么久,怕是正恼着呢,面条里记得多搁点肉,别太瘦,也别太肥,肥瘦相间最好,用油煸干了做卤。
无双点了点头,匆匆去了。
我这才在我师父旁边坐下,知道青竹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取出从鬼城里得到的羊脂蠪蛭佩,摊开包着的布巾放在桌上推到对方面前,轻声道:“那个地方的源头和这东西有点关系,我知道你们天盟里有类似的东西,想问问你对这个知道多少?”
见到羊脂蠪蛭佩,青竹不再洒脱淡定,柳眉渐渐竖起,美眸中似有雷霆之色,不过仅是一闪而逝,旋即又回归于平静:“仔细说说你们这一趟的遭遇。”
我心里有数了,看了我师父一眼,见他点头,就把这一路的经历事无巨细的全说了。
青竹听后沉默不语,许久抬头看向我师父,长嘘出一口气:“这就是你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如今窥见他们的冰山一角,你可准备好了吗?”
“你是说……”
我师父抬手指向上方,见青竹点头,他便漠然道:“要来便来吧!”
这二人就跟打谜语似得,好在我这人有一点还不错,就是实在,不知道就问,从不怕显得自己很小白,直言道:“你们在说什么?”
“此物和你有关。”
青竹幽幽道:“三百多年前,也就是明末清初之时,天盟重组复出,在我们刚刚整合了诸多玄门的时候,遥远的西部忽然来了一群奇装异服的怪人,这些人衣着打扮与番人不同,与中原汉人更是迥然,身披兽皮,恍如野人,尤其是一颗脑袋极小,看起来很不协调,一时被人惊作妖魔鬼怪。
这些人出现后,开始不停的和各玄门接触,得知背后是天盟后,竟大胆的直接来到了天盟的山门外,他们自称是昆仑遗族,是传承久远的一支,并且送上了一块羊脂蠪蛭佩,希望能与天盟联手,目标就是——礼官!!
他们说,只要我们帮他们灭掉礼官一门的传承,任何条件都可以答应,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到的,包括主宰天下兴亡!
当时我们委婉应下此事,而后多方追踪监视,发现他们不仅和我们接触,还和当时的许多农民起义军接触,十三家七十二营民变队伍里几乎都有他们的影子,打听礼官传人的地址,甚至多有许诺……”
我听得心惊肉跳的,忙追问道:“后来呢?”
“打听清楚后,我们下手了。”
青竹道:“我们狙杀了所有人,让他们无法把消息带回去,当时我们以为事情已经做绝了,可是后来……
你应该知道江口沉银这件事情吧?
此事是大西王张献忠做下的,现在,国家一直在追回失窃的江口文物,但凡是江口下沉的宝物,一旦发现,立即追回,甚至会判刑,在这种背景下,确实追回了一部分,其中有一角残玉,正是羊脂蠪蛭佩上的,而我们当时并没有在大西王身边发现昆仑遗族的人……”
我师父蹙眉道:“当时有漏网之鱼逃回去了?”
“不错,但问题不在这里,礼官现在依旧安然无恙,没有绝了传承,这说明当时逃回去的那个人并没有带回什么线索,否则他们肯定倾巢而出去剿杀卫家了,以他们的能力,你们想幸存下来很难。”
青竹说道:“此事的关键处就在于,我们那一动算是打草惊蛇了,昆仑遗族吃了亏以后,肯定不会再和任何玄门联系了,他们的活动会变的更加隐蔽,很可能这几百年来他们一直在活动,而我们根本毫无察觉!
以前礼官一门碍于种种原因,一直都隐藏不露,他们没有发现也是正常,可卫惊蛰现在出来了,甚至跑到海帮的地盘上转了一圈,我担心……对方怕是很快就会注意到他了!”
听了这么多,此时我渐渐的也理出一些头绪了,除了震骇,还是震骇,张口便说道:“你们一直都说礼官一门的敌人有很多,有死的,也有活的,我却一直没见识过,难道说这个所谓的昆仑遗族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