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放心吧,我会听你的话。”他答应得极是爽快,顺从亲和,毫无君王的架子。
这意外平静和谐的气氛透着一点点诡异,洛西难以融入,被他握着的手腕有些发麻,她连指尖都不敢乱动一下。
因为她站着的缘故,又不是正面对他,所以她的表情他看得并不真切,也不太敢“得寸进尺”,他装作自然的松开她,然后看向窗外,从他坐着的这个视角,正好可以全观院子里拆墙那处。
“我打算把那堵院墙拆了种些花草。”他单手托腮,回头看着她,一脸郑重的向她征询意见。“你说种些什么好呢?”然后又似自言自语。“你喜欢什么?不过你最爱的古拉花是不能种了,它娇气又挑食,不能随意移植,这还是当初你亲口告诉我的。”
洛西被他问得一脸懵,握着得以解放的手腕,心头随之生出一种空荡荡的异样感。
前为一些零碎琐事,现在尼布甲尼撒二世居然又跟她闲聊起了那些种在泥土里的花花草草,这个在历史上严律勤政,常年东征西伐的西亚霸主,真有这么闲吗?
“怎么?你不喜欢?”
洛西摇头,她哪里谈得上喜不喜欢,她只是不愿和他之间毫无隔阂。
尼布知道以她现在的脾性即便心中不乐意,嘴上也说不出什么忤逆的话来。
眼波一转,道。“既然你说不出更好的建议,那么我就擅作主张了。”
洛西心里莫名一慌,于他决定的事,她确实没有权利和资格干涉,但她总觉得要说些什么,哪怕是濒死挣扎,小小的反抗一下也好。
“小奴认为拆墙不好。”
“为什么不好?”尼布饶有意味的看着她,似乎早已预料,又仿佛有所期待,浅笑的眸子不甚温柔的缠着她。
“两院之间有道阻隔,是殿下与小奴的尊卑之分,若没了这墙,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说得越发难以启齿,她不擅长这种暧昧混沌的话,尤其是还当着他的面。
“还以为我们共处一室,私混不堪?”尼布轻易接下她的话,他的坦然将她的难堪和窘态逼退无门。
起身,颀长挺拔的身影迅速将她护下,“可是怎么办呢?这正合我意。”他说,半真半假的逗弄,声音轻撩如勾了蜜,听得人心尖一颤。
一切尽在掌控中的自信。
洛西低埋着头,被他强大的气息影响着呼吸和心跳,她没有看见此时的他落在自己身上那双温润深着的眼神,像一潭陈年的老酒,绵长,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