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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的道钟足足响了九声,张三丰携武当七侠迎出紫霄宫外。
众多三代弟子惊的目瞪口呆,不知来者何人,竟有如此礼遇,值得祖师这般重视对待。
遥遥见一身影飘然而至,几个闪烁就由远及近的到得前方。
张三丰笑呵呵的上前三步,拱手道:“道友远来武当,老道有失远迎。”
之前那次论武,逍遥派的道统武学显露无疑,都是道家,虽非一脉,但叫一声道友却是无妨。
“张真人客气了,您这般大的阵仗实在愧不敢当。”王含章还礼道。
“见过王先生!”
武当七侠在宋远桥的带领下齐齐行礼,言辞真切,神色恭谨,若是武林中人见到这般情景,恐会以为是见了鬼。
武当七侠这般大的名头,谁人当的起此礼。
“不必多礼。”王含章随手一拂,劲气悄然散逸,武当七侠不自觉起身,他们各自心头惊诧,王先生的功力较初次见面又深厚几分。
一行人入了紫霄宫,自有道童看茶,待叙旧三两句后,王含章开口道:“张真人,此次前来当有绝顶之事相问询,不知可否静室相谈。”
张三丰笑着点头,“道友此番已登临神而明之,当是如此。”
当下,王含章便随张三丰入了他的静室。
待静室大门合上,七侠退到紫霄宫中,半晌无人说话。
好久才有张松溪开口,艰涩道:“不过数月,王先生已非凡人了。”
张翠山惊羡的说:“王先生实非凡人也,观其面容不过弱冠,谁知竟有如此成就,厉害厉害。”
“师傅上次曾说起此事,他觉王先生当有定颜密法,非是面上展现出的年纪,说不准他就和师傅一般大了,五师兄且宽心。”
殷梨亭这般安慰道,只是不似有用。这般年轻的面容,再怎么驻颜最多也不过四十罢。
俞莲舟忽道:“我辈武学之士,当有锐意进取之心,岂能被他人之道影响,迷乱本性,众师弟须安守本心,勿要心起妄念。”
听他这话,其他人不觉心中一凛,自己辛辛苦苦练武几十年,不过入了一流之数,眼见他人这般年纪同自己已是两重天之隔,竟是隐生了妄念,实是不该。
当是时,殷梨亭与莫声谷不过十六七,除宋大、俞二外三人刚在江湖上闯出名号,正是心性不定之时,有此情况只是寻常。
宋远桥朗声道:“二师弟所言极是,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我自守我道,他人与我无关张。我武当弟子当以道家真意清净自身,勿贪,勿妄,方能得证武道,以观另一重天地。”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笑,“诸位师弟都是师傅挑选出的天资聪颖之人,不在任何人之下,谁能言定日后的神而明之无你我所在?”
其余六人闻听此言神色一振,同时起身对宋远桥躬身一拜,“多谢大师哥教诲!”
言及此处,师兄弟脸上的颓色已然消失无踪,相互对视一眼,齐齐大笑开来。
静室中的张三丰不知他的弟子以勘破一道关劫,他正与王含章盘膝相对而坐。
只听王含章道:“真人已是九十高寿,不知破关已有多久?”
“已有三十年罢。”
王含章点点头,“那不知这般长时间来,真人可发现这天地间的异样?”
张三丰听得此言,丝毫不以为奇,“道友也有此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