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有心人这几天在偷偷打听王先生的私塾还办不办,他们愿意交双倍的束脩。
许远冷笑着说:“王先生没有功名在身,比不得那尊贵的秀才,可不敢收你们孩子。”
这话太刺耳,但听的人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脸色讪讪的离开。
末了自己偷偷吐一口唾沫,酸酸的说几句,“举人有什么了不起”、“早晚要倒大霉”之类的话,但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有自己最清楚了。
流水席后,第十天苏昌回来了。
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给王含章扣了三个响头,然后又对苏父苏母扣三个响头。
这举动直接让苏母泪崩,抱着苏昌哭道:“我的好孩子,可算熬出头了……”
举人还早,进士才算熬出头呢。这样的话都知道,但谁都没有说。
对普通村民来说,能中举就已经是祖上积德,烧了高香,哪敢再奢望更多。
但王含章和苏昌觉得那些是可以想一想的。
“中了举人之后你有什么想法?可是要继续科考?”
屋里只有王含章与苏昌,他这样问道。
苏昌点点头,说道:“先生可曾记得我的心愿?让天下读书人遵复古礼,如今行至中途,怎能半途而废!”
王含章沉默了一下,开口道:“这事我不敢说失败,但一定困难。你须得做好心理准备。”
苏昌点点头,一脸严肃道:“弟子早有准备。”
王含章点点头,斟酌了一会说:“会试不急,你如今不过十九岁,两年后或是五年后参加都使得。不如你像张汶那般,外出游历一番,见一见俗世中的人情世故,对你的见识和心境都极有好处。”
“而且,其中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为官做宰之事,毕竟,如今是蒙古人的天下。汉人,不好做。”
苏昌自己思索了一会儿,觉师傅说的甚有道理,便点头道:“师傅说的是,过些时日我便外出游历。不知二师弟去了哪里,这次外出能都否遇到他?”
王含章笑道:“前几日刚送回一封信,说道自己去了江浙,结识了不少武林同道,武功见识大有长进。从他的字里行间能看出,他的确长进不少,行事颇为老道,再不像当时初出茅庐时稚嫩的模样。”
苏昌听到师弟的消息总算露出笑容,点头说:“师弟性格外露,适合与人交往。”
王含章点点头,忽地问道:“你的判官笔可用的熟练?”
苏昌不知师傅何意,但点头道:“熟练。”
王含章起身走出门外,边走边说:“这些时日我琢磨出一套笔法,觉得甚合你意,今日便传给你。”
苏昌“腾”的一下站起来,感动道:“多谢师傅!”
王含章右手伸出袖笼,握着一杆毛笔,身子忽的闪动,毛笔在空中点画撇捺。
“这一招是杨穿三叶!”
“这一招是走马观花!”
……
“最后一招,桂林一枝!”
毛笔自手中飞出,“咚”的一声狠狠插入门框之中,没入半截。
“师傅,这笔法何名?”
“祝登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