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远忽的从屋里跳出来,截住来人忙问:“苏昌中了?第几名,第几名?你快说啊!”
许月娘尾随其后,见状把他推开,让人倒来一碗水,嗔道:“你不等他喘口气再说,可是要憋死人。”
许远一脸喜色,又有些着急,在一旁催促着那人快说。
那人一口气喝干碗里的水,喜道:“苏公子中了头名,案首!”
“啊!”
许远和许月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喜。
许月娘道:“许大,快去苏家和苏老爷、苏夫人禀报这个好消息,他们也盼着呢!”
许大“哎”了一声,打发新来的小厮许五去通知苏家这个消息,自己却转到门房,歇息去了。
许月娘将这些看在眼里,皱皱眉头没说什么。
这边许远早把喜钱给那人包了,让人恭敬的送了出去。
这是城里专门做报喜活计的人,别看不起眼,但光许远给的喜钱,就够普通人家过一年了。
那人得了这许多钱高兴的眉开眼笑,前几年中秀才时也得了不少,如今得了更多,可不欢喜的很,他临走时还道:“县衙报喜的人正在路上,您早些预备着吧!”
许远一边着人准备接待报喜的差役,自己一边出门往小坡去了。
这样的喜事,自然要告诉王先生。
正在悲秋的王含章得知这个消息,心中的烦闷瞬间无影无踪,一脸喜色的跟着许远去了许家。
这时苏父苏母也到了,两人一见王含章隔着老远便过来行礼,险些还要跪地,唬的王含章赶忙把他们扶起来。
虽然以他的年纪,张三丰都得是后辈,但他毕竟不是真实的活着,所以只论清醒的日子,可不敢受两人这样的礼。
苏母用粗糙的手指抹着眼泪,感激道:“我们昌哥儿能有今日,全是王先生的功劳,要是没有王先生,他这个书呆子,现在还在学堂里读书呢,连个童生都中不了,更别说举人了!”
苏父也两眼通红,对着王含章就像过年时拜祭的对象,双手合十连连下拜,“王先生,大好人,大能人,大善人啊!我们老苏家破天荒头一遭出了个举人呐!老天爷啊,你可……不对……王先生,你是我们苏家的大恩人,要是没有你,我们……”
说着说着他又要跪下,王含章赶忙把他扶起,一脸的无奈。
他说:“苏昌能有这种成就,全赖他自己的努力,我不过是点拨之功,实在当不起如此大礼。”
苏父却充耳不闻,只管和苏母一起对王含章拜谢,恭维的话不绝于耳。
王含章心中既无奈又感慨,早先苏昌中秀才时,苏父苏母虽感谢,但却不到这个程度。
如今中了举人,即便以后中不了进士,以后也是可以做官的。而秀才虽然也是功名,但却不能做官。
做了官,阶级不同,不再是泥腿子。平民百姓向往的不就是这个吗?
而这一切都是苏昌拜在王含章门下才能够实现,所以他们对王先生感恩戴德。
读书的人那么多,有功名的能有几个。
君不见上溪村私塾开办几十年,童生、秀才寥寥无几,更不用说举人了。
现在,当初从白马私塾退学的那些人,肠子都该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