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娘抬头看他,“是你送的信?”
许远一愣,然后迅速摇头,“怎么可能,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这个想法了!”
许月娘目光炯炯的盯着他,想判断他是否撒谎。但是许远目光坦然,丝毫没有闪躲。
她疑惑道:“不是你还是谁?咱们家除了你我……”
说到这里她猛然一顿,和许远同时眼前一亮,异口同声道:“蔷薇!”
许远立刻冲出门外,往旁边小厨房去找,但只有芙蓉在那里。
他问道蔷薇去了哪里,芙蓉说她刚才还在,小姐出去后她就不见了。
许远暗道不好,快速嘱托王含章照顾许月娘,自己夺门而出。
王含章冷眼旁观着这些,不明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许月娘倚靠在床上,头向上抬起,回忆道:“先生,我只与你说起许家先祖曾在薛神医手下学医,后来做什么就没说过吧。”
“做什么?”
“先祖虽不是薛神医的亲传弟子,但尽得其真传,在其去世后,被灵鹫宫招揽,此后一直在灵鹫宫供职。”
“一直到我,许家都在灵鹫宫。”她面色微暗,转头看着王含章,脸上浮现一抹痛意。
王含章心惊,这些她为何从未说过,而且自己在问及灵鹫宫时也是不曾提起,到底是何缘故?
又听许月娘道:“我不知先祖在世时灵鹫宫待他如何,但我知道,从我记事起,就与宫中的姐妹玩成一片,彼此亲密无间。”
“那时,因朝廷打压,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但依旧高手不少,不张扬行事便可无虞。”
“宫里有一名弟子叫兰芝,是宫主的亲传弟子,与我最是要好。我们从小一起玩耍、一起长大,她习武,我学医,彼此亲如一人。”
“但是,当我十五岁时,这一切都变了。只因我有一个好父亲,和一个好哥哥!”
“他们勾结元兵,利用我与兰芝的关系,将毒下在饭菜之中。”
说到这里,许月娘双手紧握,面色惨白,“阖宫上下几十人,几十人!一夜之间全没了性命!”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一把火将兰芝她们的尸首和房舍烧成灰烬,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回忆起多年来不敢触及的伤痛,许月娘低头失声痛哭,大滴的泪水从脸颊滑落,很快就浸湿了一大片被子。
王含章站在原地久久无语,夕阳从他的背后照进屋里,将影子拉长,他面色隐藏在夕阳背面,昏暗中看不清楚。
好半天才听到一道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了,你,注意胎气。”
说完,他转身就走。
许月娘抬起头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听“唰”的一声,一道劈空掌转瞬即至。
“喀嚓”一声,掌力将厅中的圆桌劈的骨断筋折。
听到动静赶来的芙蓉顿时愣在原地,扶着门框才险些没瘫软在地。
而许月娘看着碎落一地的木桌,将头埋进双手里,久久无声,泪水如雨般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