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大雪山茫茫无际,即便大半年未有半点雨雪降临,这里的积雪也不见零落,看起来与从前别无二致。
大雪山南部,几临藏原和昆仑山的深山中,有三个身影在白净的世界中飘忽赶路。
这三人中,中间一位身形甚小,穿着一身白狐毛皮做成的大袄,若是不看其苍老的面容,当真如六七岁的女娃娃一般,举手投足间憨态可掬。但她眉间的一抹戾气让人万万不敢有此想法。
左边的那位身形瘦削,身上皮袄轻薄,寒意却浸透不入其身躯,光秃秃的脑袋上别无他物,一双雪白长眉行走间飘飘而起,一派世外高人的风范。
右边那位身上裹了厚厚的皮袄,头上毛皮外翻的帽子将整个脑袋都遮住了,脖间还围了一圈毛围脖,只露出一双眼睛,一看就怕冷的很。
这三人便是天山童姥、扫地僧与王含章。
他们都是神而明之的大人物,今日在这雪山深处所为何事?
……
缥缈峰,灵鹫宫。
苏星河不知何时来到这里,在一间满是书本典籍的房间中,不停翻阅查找着什么。
门忽的开了,一个白衣人伴着一阵冷风吹进来。
来人随手挥着关了门,问道:“怎么样,找到没有?”
苏星河埋头在书山中,头也没抬,“还是没有找到,师傅传下来的诸多典籍中,关于那件事一点记录都没有……不会是几位前辈记错了吧?”
他话语有些迟疑,似是有些不相信之意。
白衣人哼了一声,“我都不怕那人来到了这里,不老长春谷怎么可能是假的,更别说他们已经启程前去了。”说着,她话语里透漏着些许不甘。
苏星河摇摇头,“李前辈说的有理,只是这么多典籍,要想从中找到不经意提及的只言片语,怕是要好好努力一阵子寻找了。”
“尽快吧,灵鹫宫的那些人也在帮忙,一个个翻的倒快,也不知用没用心。”
苏星河道:“童姥吩咐下的事,她们当不敢不用心。只是,唉,从前竟不知道,我逍遥派的经史典籍这般浩瀚,也不知祖师从哪里找到的。书多自然是好,只是找起来却麻烦了。”
白衣人轻轻笑了笑,似有些得意,“不怪你惊讶,当初师傅远走,将师门托付给师兄,门中的藏书我们三人均分三份,每人得其一。如今三份合一,自然多不胜数。”
这时,门外传来几道脚步声,白衣人顿了一顿,“你找吧,别有疏漏。有人来了,我走了。”
她说着,身子一闪,两扇门吱呀一声,苏星河抬头去看,门户闭合,人已不见了。
再一眨眼,又有人推门进来,却是余婆婆,她道:“如何了?”
……
王含章皱了皱鼻子,将快流出来的鼻涕吸进去,“童姥,传言岂可当真,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哪里能做数呢?再者说,那人不过是个采药人,兴许看花眼了也说不定,哪里就值当这样做呢?我说,要不咱们回去吧?”
扫地僧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童姥看都不看他一眼,这样的牢骚一路上她都听腻了,眼皮翻了翻,不耐烦的道:“你再敢说这样的话,姥姥我立刻把你拍进这雪崖里!哼,堂堂逍遥派掌门人,又是神而明之大境界的人物,竟然这般怕冷,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