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内力深厚,骂了两刻钟还不停,最后被王含章劝住,这才停了下来。
王含章给她倒了杯水,她一饮而尽,然后坐在那里,胸口起伏不定。王含章站在旁边几次想说话又欲言又止。
他实在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王夫人对段正淳还是有如此强烈的怨念。
过往这些年,王含章一直劝解王夫人,让她将心思放在别的事上,放松自己。如今看来,作用甚微。
不过还是有些作用的,近几年王夫人醉心武学,将《小无相功》练至一流境界,道家养气的功夫自然是学到一些。
略过了片刻,她就平静下来,抬眼看着王含章,道:“你先出去吧,我现在没话和你说。”
王含章立刻道:“那儿子就先离开了。”
当他出门时,后面传来王夫人的声音,“把这事告诉你阿姐吧,免得日后见到为敌,担上弑父的罪名。”
王含章愣了一下,就应道出去了。
王夫人一个人在屋里坐了半晌,瞧着清冷的月光照在地上的影子出神,良久后道:“都过去了吧。”
这话说的微不可闻,却有风轻云淡之意,此刻沐浴在月光中的她,和片刻前疯狂的女人判若两人。
不知哪个是她,或者两个都是她。
王含章去了王语嫣房里,将他们的身世详细的说了一遍。王语嫣呆了好一会儿,竟然笑了,“这么说那段誉是我们兄长,阿朱也和咱们一个父亲?这可真是……”
她道:“母亲对他……怎么样?”
王含章无奈的摇头,“我也不知道啊,终归是上一辈的事,我们不知内情,就不要瞎猜了。”
王语嫣点点头,想到这奇妙的缘分,又笑了。
第二天,早饭时,
王语嫣一直给王含章使眼色,王含章无奈的瞪了她好几眼,却让她笑了出来。
王夫人却视若无睹,一个人吃饱后,放下碗筷,道:“明天开始我要闭关,就在琅环玉洞的密室中。即日起,除了你们两人,任何人不得进出琅环玉洞。”
王含章和王语嫣面面相觑,一脸懵,怎么突然就要闭关了?
王语嫣问了出来,王夫人淡淡道:“不过是心有感悟罢了,并不是什么坏事,你们安心。”
王含章皱眉想到:昨晚那样大的心绪波动,此时闭关只怕不好,别走火入魔了啊!
他这样想,便也这样劝道。王夫人却道:“昨夜我已将前事割舍,从此他是他,我是我,再无别的关系了。昨晚不过是将这些年的委屈发泄出来,只有好处。行了,你们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孙婆婆,让人准备一艘花舟,我们去游湖罢。”
说完,将姐弟俩扔在这里,自己离开了。
王含章和王语嫣都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甚是不解。
他们不解虽不解,王夫人却如期闭关了,山庄的主子剩下他们两个,一时有些安静。
没过几天,王管家来信,道精通梵语之人已经找到,只是那人请不动,需得亲自前往。
王含章看过信想了想,让王语嫣留在这里看顾母亲,自己去找那人。
王语嫣虽想外出,但明白山庄得有人在,只好留下。不过她叮嘱王含章,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记得给她送回来。
王含章自然是答应的。
坐船到了苏州,和王管家交谈后方知,那人姓田,身在湖北荆门,人称田师傅。
他原是西安白马寺中的一位僧人,后不知怎的还俗出寺,来到湖北定居。
苏州离荆门不近,王含章一路且行且玩,过了十天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