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明知情势凶险,但大理诸人之中,以他武功最高,若舍众而退,有亏友道,更有何面目以对天下英雄?更何况情人和儿子女儿俱在身畔,怎可如此丢脸?他微微一笑,说道:“我大理段氏自身之事,却要到大宋境内来了断,嘿嘿,可笑啊可笑!”
南海鳄神怒道:“你这龟儿子,生了个儿子不肯拜我做师父,看我一剪子把你头剪下来!”
段誉被巴天石几人挡在后面,南海鳄神一时没看到,他这一开口,段誉就钻出来,对他道:“乖徒儿,见到师父来了,还不快磕头!”
南海鳄神大惊,“你这龟儿子怎么在这,哼,谁是我师父?我不认识你!”
“哦?”段誉笑道:“堂堂四大恶人中的岳老三说话不算话吗?那我……”
“什么岳老三,是岳老二!哼,老子说话当然算话,不就磕头吗,老子磕就是了!”说完,他放下大鳄剪,就要跪下磕头。
忽然,一个古怪的声音“嗯”了一声,南海鳄神身子一僵,捡起自己的武器灰溜溜跑到一边去了。
段延庆眯着眼将一行人扫了一遍,见到两个年轻的生面孔不以为意。听他以腹语术道:“段正淳,你以为逃到这里我就找不到了吗?”
这声音极为古怪,听在人脑中便一阵昏沉,让人眼皮沉重,昏睡过去。
大理这边只有王含章和段誉内功高深,不受影响,其他人都如上所言,好不厉害。
段延庆的腹语术和上乘内功相结合,能迷人心魄,乱人神智,乃是一项极厉害的邪术。但这门功夫纯以心力克制对方,倘若敌人的内力修为胜过自己,就会反受其害。
他自持在场众人中自己内力最为高深,施展起来毫无忌惮。
巴天石、范骅等人都暗道糟糕,想着段延庆肯定会趁虚而入,他武功本来就较自己高出许多,如今偷袭,那更没活路了,当下心中焦急万分。
便在这时,一个清亮的嗓音传开来,“久闻四大恶人之首段延庆武功高深莫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这声音,如同久旱甘霖,丝丝缕缕中透着清爽,几人瞬间回神,便看到王含章站在他们身前,这才知方才的声音便是他发出的。
巴天石等人不由面面相觑,一时都不再说话。
段延庆手中铁拐震了两震,一旁的叶二娘瞬间觉察,上前问道:“你是谁?看你的年纪,莫非是段正淳的儿子?段正淳,你艳福不浅呐,身边不但时时有个风流的娘们,还多了个这么大的儿子!”
段正淳微笑道:“叶二娘,你也风流啊。你说的倒对,这位英俊潇洒的公子正是不才刚找回的儿子!”
叶二娘话中带笑,分明是调侃羞辱,却不料他真的是段正淳的儿子,登时无言以对。
三公和几大家臣都吃了一惊,转过头面面相觑,皆心道:主公到处留情,不知何时竟有了个这么大的儿子,这事虽以见惯,但儿子和女儿总是不同的。
巴天石和范骅对视一眼,想的更多:若是这位少爷想要世子的位置可怎么好?他们可都知道,段誉是最不慕名利的。一时又忧心起来。
王含章看了叶二娘一眼,没理会她,对段延庆道:“从前长辈的恩怨本不该我管,奈何,我身上还流着他的血,今日,小爷便领教延庆太子的高招了!”
他说完这话,后面的段誉就扔来一把长剑给他接住,却是段正淳的佩剑。他出来不曾携带武器,空手对段延庆的钢杖吃亏的很。
手里握着剑,王含章心里想,自己也该找一把趁手的武器了。
段延庆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好一会,手中钢杖突然一扬,径直点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