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吃过饭,一行人划着船往参合庄去了。
段誉一路上仍直勾勾的看着王语嫣,这让她鼻尖微蹙,坐到离他最远的地方。阿朱阿碧划船,一行人离了曼陀山庄。
划了半天,眼见天色向晚,湖上烟雾渐浓,阿朱道:“公子,姑娘,这儿离婢子的下处较近,今晚委屈你们暂住一宵,好不好?”
王语嫣看了阿弟一眼,道:“嗯,就这样。”
段誉见湖上清风拂动她的衫子,黄昏时分,微有寒意,不禁想起:“王姑娘这样远离我,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可我与她初见,喊了她神仙姐姐,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呢?”他心头只想着王姑娘,别的再也不放心上了。
又划良久,望出来各人的面目都已朦朦胧胧,只见东首天边有灯火闪烁。阿碧道:“那边有灯火处,就是阿朱姐姐的听香水榭。”小船向着灯火直划。
段誉忽想:“此生此世,只怕再无今晚之情。如此湖上泛舟,若能永远到不了灯火处,岂不是好?”
小船越划越近,阿朱忽然低声道:“阿碧,你瞧,有点儿不对。”阿碧道:“嗯,怎么点了这许多灯?”轻笑了两声,说道:“阿朱阿姐,你家里在闹元宵吗?这般灯烛辉煌的,说不定他们在给你预做生日哩。”阿朱默不作声,只凝望着远处的点点灯火。
段誉远远望去,见一个小洲上八九间房屋,其中两座是楼房,每间房子窗中都有灯火映出来。他心道:“阿朱所住之处叫做‘听香水榭’,想来和阿碧的‘琴韵小筑’差不多。”
王含章往那看了看,道:“阿朱,你家里来了恶客!”
“什么,哪里的恶客?”阿朱惊道。
“这我却是不知,只看着那里人影绰绰,似有人声喧哗,不像庄里的人。”
段誉看了眼王含章,心道:这位王公子好眼力,我只能看到灯亮烛烧,人影却是一个也见不到。又见王语嫣面带浅笑,不时和阿朱阿碧低语几句,全然不将自己放在心上,又伤心难过起来。
阿朱默不作声,用力划船向前,小船离听香水榭约莫里许时,其他人也看到了,又往前划,连人声喧哗都听到了。
阿碧道:“阿朱姐姐,怎么办?咱们避开呢,还是上去动手?”阿朱道:“不知敌人是不是很厉害……”
王含章道:“咱们直接上去吧,我瞧着他们武功不甚高强。”
王语嫣点头道:“不错,阿弟,那伙穿白袍的像是川蜀中人,另一伙倒是瞧不出是哪里。”
“阿姐,看他们一个个身佩腰刀,像是云州秦家寨的人。”
王语嫣看了他一眼,奇道:“用刀的世家门派那么多,怎的就是秦家寨的?”
王含章微微一笑,“猜的!”
王语嫣俏皮的翻了和白眼,拍了阿弟两下。
段誉心中大醋,忽又警觉,想道:我和王姑娘不过初相识,她与人亲近和我有甚相关,我真是痴了傻了,而且王公子是她亲弟弟,亲近再应当不过,我又有什么资格妒忌呢。一时又失了神。
阿朱阿碧对视一眼,她们虽常去曼陀山庄,也知王家小姐公子都习武,可没想到竟这般厉害。自己不过刚刚能看清岛上有人,他们却能分辨敌人从何而来,什么门派,当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