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天这一骂蓝蓝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正想着要捉弄横天一番,哪知苏文长眼中雷光爆出,之前吞下去的潭水竟从口鼻中流了出来,背后赤红的铁骨也在一息之间变成了往常的样子。
蓝蓝脸色一僵,惊呼道:“怎么可能!”
苏文长吐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喂!臭丫头你不会真给我们吃的是毒药吧?”横天怒道。
蓝蓝手忙脚乱的把苏文长给扶起来,自言自语说:“不可能的,云逸哥哥明明说过他是潭水所化的半仙身躯,怎么会排斥灵泉?”
横天大喊,“臭丫头!他没事吧?”
“别多嘴!”蓝蓝忽然大怒,在横天胸口推了一掌。
横天立马被那股无形之中的压力给推到了小房间外面。
而在这时,苏文长的身体迅速融化,而且还在不断变得透明,就好像之前被打死的鬼仙雪猿一样,即将化作一滩雪水。
蓝蓝的眉头紧锁,手中幻化出一把尖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一股鲜血滴在苏文长的脸上。
昏死过去的苏文长潜意识里又浮现出女人的哭声,并且这一次女人的哭声十分清晰,似乎眼前还有一个很模糊的影子在晃动。
苏文长伸出手想去抓住哪个影子,可突然间脸上一痛,另一个声音大骂道:“混蛋!你往哪儿抓啊!”
苏文长猛地睁开眼,血色布满了他的视野,他眨了眨眼睛,眼前还是一片血色,于是又抬起手揉着眼角,这一揉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脸上居然全是鲜血。
本来鲜血会令他很兴奋,但这一次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像毛虫一样扭动着自己的身体,缩在小房间的角落里,像一只受了伤的幼兽。
不过马上他反应过来,这不应该是他因有的样子,他应该站起来去直视那令他恐惧的事物。
苏文长站起身子,望着眼前脸色苍白,嘴角却微微笑起的蓝蓝,喝道:“妖女!你想干什么?”
苏文长飞快的抹去脸上的鲜血。
蓝蓝听见这样的话顿时也怒了,斥道:“白眼狼!要不是我的血,你早就化成浓水了!”
苏文长不以为然,“怎么可能!我明明好好的!”
蓝蓝苦笑,“是!你现在是好好的!但要不是刚才我用自己的血救你,你现在就不会好好的了,你懂不懂啊!”
苏文长皱着眉头,沉默了起来,隔了半晌才说道:“我不知道。”
啪!
蓝蓝一巴掌扇在苏文长的脸上,苏文长整个人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冰墙之上,把冰墙都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凹坑。
“白眼狼!要不是你对云逸哥哥有用,我早就不管你了!”
“你也早就死在葬剑山庄中了!”
“葬剑山庄?”
苏文长想到了什么,喃喃说:“好熟悉的名字,我好像去过那里,可我究竟是去干什么,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此次之后苏文长每天都会在冰心宫中冥思苦想,想着自己究竟是什么人?想着自己脑海中奇怪的回忆,想着自己为什么要来玄天宫,想着自己为什么而修仙问道所有值得去想的事情他都会去想,因为他背上没有仙骨,自然也不能学会吐纳天地灵气,空余的时间也因此多得数不胜数。
时间在无形之中流逝……
一晃十年过去,横天已经成为能飞天遁地的仙人了,而苏文长还是那个不怕死的苏文长,还是一个凡人。
这一天玄天宫中云逸天仙讲道,各路仙佛闻声而至,有四海龙王、五岳仙人、西天佛陀,还有数不胜数的散仙妖魔。
蓝蓝和横天都应云逸天仙之命与众弟子一起接待各路非凡之人,从而以至于苏文长这个凡人只能孤独的守在冰宫之中。
能和苏文长说上几句话的也只有第一层中被封印的九尾白狐了,白狐总是喜欢以一个白衣美人的面貌与苏文长谈话。
不过苏文长一点也不动心,他的内心并非是被一个所装满了,从而容不下任何人,于此恰恰相反,他的内心是空落落的,像一个破口袋,永远不可能装下流水,就算是风也会穿过他的心,不留下一点痕迹。
苏文长盘坐在冰宫第一层的正中央冥思,脑海中不断的整理所有的记忆碎片,他基本上搞清楚自己为什么叫吴子殇了,却没有明白苏文长这个名字从何而来。
吴子殇是一个杀人不眨眼,做事必做绝的大恶之人。
苏文长又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或许苏文长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坏人吧,再怎么说吴子殇与苏文长都是同一个人,既然如此所做之事又会有什么区别呢?
轰隆!
冰宫外响起一声雷鸣。
苏文长并没有在意,昨夜里的雨至今还在下,大雨虽变成了小雨,但这天空中的乌云还没有散去。
其实下雨也不算什么怪事,可在玄天宫上下雨倒有些奇怪,至少苏文长在冰宫中待了十年,只见过三场雨。
今日是最后一场。
雷光之中闪出一个人影,动作十分的迅速,一眨眼便到了冰宫之内。
那人冷笑道:“今日我来取你的魂,你可知为何?”
苏文长淡淡道:“我失言了。”
那人道:“没错!当初许诺三个月给我六颗七彩灵石,你却一直龟缩在这冰宫之中,往日有那雪妖在此,我不敢冒然闯进来,如今看谁还能保住你?”
苏文长依旧淡淡的说:“没人能保住我。”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