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长嘶哑道:“都是你害得,要不是你逼我杀人,你逼我作恶,你逼我用血祭剑,我怎么可能变成这样,全是拜你所赐!”
“哈哈哈!”严太师大笑。
苏文长一手抓住剑柄一手抓住剑身,锵铛一声,长剑断成了两截。
严太师大惊。
哐!
翻身破窗而去。
苏文长没有追上去,因为此时的他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三楼茶室一下子变得十分安静,茶香还弥漫在空气中,可喝茶的人已经走了。
苏文长道:“将军,我求你一件事。”
姜天雄道:“什么事?”
苏文长道:“我要去一趟葬剑山庄,如果我死了,帮我照顾苏雅。”
姜天雄有些疑惑,但他还没来得及问,苏文长就从严太师破开的窗口跳了下去。
茶室中再一次变得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苏雅才缓缓道:“他是谁?”
姜天雄惋惜的叹了声,“吴子殇。”
苏雅道:“吴子殇是谁?”
她眼中不断涌出泪水。
姜天雄道:“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葬剑山庄里走出来的两个异人之一。”
苏雅嚎啕大哭,“不可能!呜呜呜……”
“他不是坏人,一定不是。”
“呜呜呜……”
姜天雄摇了摇头,道:“他或许不是坏人,可做得却是最坏的事,死在他手下的人,比我在战场上杀死的人还要多。”
苏雅道:“为什么?”
姜天雄冷笑道:“因为他叫吴子殇。”
十年前,上清寺后竹林中有一处奢华的大院,院落中住着九百九十九个孩子。
这些孩子都是无父无母的小乞丐,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异。
九百九十九个被称为异的孩童被迫自相残杀,最后只有一个人可以活命。
可让人意外的是,这里面有一个叫干瘦男孩居然赤手空拳打败了守卫,因此大部分孩童得以逃脱。
但这场厮杀游戏的主谋的严太师在听说之后,便亲自将干瘦男孩抓了回来,并且让他杀死所有已经逃走的人。
干瘦男孩为了活命,无奈之下只得照做。
半年后,干瘦男孩与邱凌雪、薛瑶成为严太师的关门弟子。
严太师也给没有名字的干瘦男孩取了一个名字——吴子殇。
晚风带着一丝凉意,暮色渐渐逼近,夕阳似血,山林寂静。
上京城外的枫叶林中一个人慢慢悠悠的走着,他手里提着一杆银枪。
飘落的枫叶时不时落在他的身上,又时不时被山风吹落。
枫叶林深处有一个正方古祭坛。
苏文长走到古祭坛前,上面的巨大石门亮起刺眼的白光。
门对面是一座山,一半烈火,一半冰川。
回忆再次涌上洗头……
那是苏文长第一次看见薛瑶,她穿着一件碧绿衫衣,背着手走到自己和邱凌雪面前,俏皮笑了笑。
“你们两个今后就叫我姐姐吧。”
苏文长不以为然,淡淡道:“不用。”
他的心是冷冰冰的,自然不愿和任何人产生关系。
哪知薛瑶上前捏住他的脸蛋,瞅着他的眸子说:“这么小就冷冰冰,长大了谁还愿嫁给你呀?嘻嘻。”
苏文长眉头皱起,猛的推开了薛瑶。
小孩子始终是小孩子,苏文长那时哪知道什么男女之别。
薛瑶胸口剧痛,羞怒不已。
苏文长冷冷道:“别碰我!”
……
白发少女的身影渐渐从脑海中淡去,苏文长并不想去回忆,因为回忆的过程太过痛苦了。
他一只脚已经踏入石门,忽然一个声音问道:“你还回来吗?”
这是苏雅的声音,不过苏文长已经不打算回头了。
他淡淡道:“不会。”
苏雅泪流满面,道:“你喜欢我?”
苏文长道:“我可怜你。”
苏雅呜咽,“呜……你是骗子!大骗子!”
苏文长道:“对。”
苏雅道:“你是大恶人!”
苏文长道:“没错。”
苏雅道:“你无情无义没肝没肺!”
苏文长道:“嗯。”
他并不想争论什么,祭剑是他的宿命,从他一出生开始,这就是永恒不变的宿命。
他走进了石门,她跟了过来,也走进了石门。
石门内的异空中便是那冰河两重天的大山。
苏雅从后面紧紧抱住苏文长,呜咽道:“呜……你不要去送死好不好?”
“你居然也能进来?”苏文长有些诧异。
苏雅的泪水打湿了苏文长的后背,她低声说:“对不起,我也偏了你,我有名字,我也不是哑巴,我叫龙彩霞。”
苏文长冷笑,把苏雅的手臂从自己腰间扯了下去。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骗我的人一般都会死。”
他顿了顿又冷冷道:“你滚吧!”
寒风刺骨,灼风逼人。
那苍白的雪地中走来一人,只是一瞬便离两人不足百米。
苏文长怒喝道:“你快滚啊!别碍手碍脚的!”
“我不走!”
苏雅抹干了脸上的泪。
“那你就去死吧!”
苏文长一巴掌扇到苏雅的脸上。
这一掌力气极大,苏雅直接被扇在了冰冷的雪地上。
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