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黑漆漆,没有点上油灯,这不免让苏文长有些压抑。
他数次尝试着让自己坐起来,可都是以失败告终。
过了半晌,他忽然有些饿了。
迷迷糊糊的他又昏睡过去。
当苏文长再次醒来时,已经天明,腹中的饥饿感少了很多,想必有人在自己昏睡时喂了些流食。
他站起身子,身上的伤虽然没有痊愈,但他还是强迫着自己变得正常起来,这已是他的习惯。
苏文长推开房门,外面阴云密布,透着一种又浓重又压抑的气息。
他四下看了看,感觉这里像是达官贵人们的别院。
他想看看苏雅在哪,可他也没走几步就听见了一阵女人的呻吟声。
苏文长沿着石路上走到正堂前,透过一层薄纱看见隐约看见了两具赤裸的酮体。
这本来也没什么可以看的,不过其中一个人让苏文长大感意外,那居然是苏雅。
苏文长愣住了,甚至还有些愤怒。
他想冲进去,但还步子还没迈开,他又本能选着了逃跑,不去面对。
他真正极度愤恨时反而很安静,那是一种几乎尸体才会有的静。
带着这样的死寂他跑到了河滩上。
小雪在哪里等他。
她早已为他准备好了一艘快船。
小雪道:“要走吗?”
苏文长道:“嗯。”
他的声音很冰冷,那种语气带着的煞气让小雪觉得魂魄都要被冲散了。
苏文长划着快船往下游走去。
小雪在河滩上望着那有些意气用事的身影,嘴角挂上一丝冷笑。
“哼,果然男人都过不了这一关,他这一走估计就不会回来了吧?”
不回来了?
想到这句话,小雪的脸上又有些落寞。
快船顺水而下,冲入浓雾之中。
水急人急,苏文长没多久便看见了一杆银枪立在远处的河岸上。
他将船划到了岸边,拔起银枪,眼神中跳动着怒火。
苏文长又回去了。
他逆流回到断桥处时小雪还没走。
苏文长冷冷的盯着小雪,小雪惊讶的看着苏文长。
小雪道:“你为什么又回来了?你不伤心吗?”
苏文长只是冷笑,并没有回答、
小雪好像明白了什么,说道:“你回来报仇?难道你要杀了她?可为什么?你杀了她心还是会痛的。”
苏文长依旧没有回答,他划着快船回到了河滩上,一枪挑落了小雪头顶的竹斗笠。
小雪立即被阳光晒得七窍生烟。
苏文长看着小雪痛苦的挣扎了许久之后,才将竹斗笠重新盖到了她的身上。
“哼!你以为骗的了我?”
苏文长气愤的抓起竹斗笠,小雪惊呼一声“不要”,不得已化作一缕白烟钻进了竹斗笠中。
“暂且饶你不死,你若是不告诉我真正的苏雅在哪,我就让你魂飞魄散!”苏文长怒道。
他将竹斗笠挂着背上。
背后传来了小雪虚弱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那是幻象?”
苏文长冷冷道:“脑壳有屎是不是!苏雅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那种事?她就算要做也是在房间里,而且只可能是晚上!”
小雪面对这样解释感到一阵无语,心中暗道:呵呵,原来相信一个人还可以有这种理由。
苏文长提枪上山,走到灵虚观前一脚踹开大门,涛涛杀气涌入其中。
原本还有模有样的灵虚观随着一阵浓雾消逝,不过那青铜鼎和古树还在。
周围白骨累累,青铜鼎下满是骷髅头,古树上竟结着六个拳头大小的婴胎。
那古树睁开一双眼睛,青铜鼎内传出诡异的大笑。
“桀桀桀!”
“没想到小小年纪犯下的杀戮却不少,这煞气连我都有些怕呢。”
苏文长提枪大骂:“王八羔子!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打歪主意!”
“你不怕我?”那声音问道。
苏文长道:“我杀的人比你吃过的人心还多,老子岂会怕你这修炼不精的树妖!”
“桀桀桀!有趣,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那声音又说:“可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拿什么跟我这只修炼不精的树妖斗?”
“拿命斗!”
苏文长大喝,提枪刺出。
这一枪闪电般的刺在了古树根部,那声音立即哀嚎一声。
“你,你,你怎么知道打我的真身?”
一叶从青铜鼎内跳了出来。
苏文长道:“老子不打你真身,难不成还跟你玩过家家啊!”
“好!”一叶大怒。
他折下一截树枝,化作一柄锋利的木剑刺向苏文长。
苏文长手中的螺尖枪一扫,吓得一叶连退七步。
“好厉害的枪!”
苏文长道:“你们这些妖物,再怎么说也是三界之物,怎么可能挡得住三界之外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