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希叶揽旭兰入怀而眠,旭兰仰面感受身旁人的鼻息,回味自遇到他起的一点一滴,感动与伤情催出几滴温热的眼泪,滑过鼻梁脸颊滴在希叶的胸口。希叶已把自己身上的披挂解开来盖在二人身上。
希叶的呼吸渐渐平缓轻柔,旭兰以为他要醒了,赶忙抹了眼泪珠儿,缩了缩脖子装睡。安静了一小会,希叶微鼾又起,旭兰很喜欢这个声音,嘴角添了笑意,浅浅睡去。梦里有他。
天刚蒙蒙亮,但街坊四邻还都睡着,曼殊织完布掌握着时间,叫醒了希旭二人。他俩搭配着提了水,把屋子里里外外都刷洗了一遍,也把床单被子,还有小团子都擦洗干净了。
光着屁股的团子踩踏积水的坑,自己个人也玩得欢快,只是头顶的帽子,是旭兰说多少好话他都不肯脱下让旭清洗的。孩子虽小,可把身上的伤隐藏地很深。
午间,南书带来了丰盛的午餐,旭兰叫醒曼殊,又代替团子,喂曼殊吃饭,众人在欢声笑语中尽享美食。晚上亦是如此。这样轻松休闲的日子过去了四五天,也让希叶旭兰短暂地忘却了过去的苦难。
入了夜,团子在屋里睡了,曼殊在织布。旭兰躺在希叶怀里,想着,过这样平凡快乐的日子,平淡如水,未尝不好。她说与希叶听,希叶表示一百个赞同。他还要挨着团子家开辟一块空地,盖间屋子,然后再找南书寻一个好行当学习,入入行,转眼一想,他好像应该先谋生再谋房子,可是团子家也确实贫苦,长久待在团子家,一方面过分麻烦人家,另一方面自己也要看不起自己了。
对于生存,哪怕风餐露宿,希叶也能活得很好,但是对生活,尤其旭兰陪在身边,他不能让自己的女人的生活没有保障。可现在,他们的生活的确毫无保障,希叶言语里是满满的自责和挫败感。
旭兰温柔,整个身子贴在希叶胸上,轻轻地抚摸他的脸庞,告诉他自己内心的喜悦,也宽慰希叶,万事开头难,生活再难,也要和他一起承担。
旭兰的温柔是希叶的动力,希叶怀抱旭兰,两人一起看着夜幕中紫红色的星和青绿色的星,拖着长尾,相撞,迸出绚丽的彩光,又弥散消失,互相畅想倾诉对未来的美好生活的想法,甜蜜温馨。
又是逢集日,团子带着希叶一起去城央。与南书相逢,希叶便问起工作的事儿,希望能指条明路。南书看着眼前结实高挑的希叶,问明希叶不是修仙人士,就建议他做货夫。
货夫这行,来往于毅安和周边其他城市,运送粮布日杂和奇珍异宝,要的就是人壮胆大的汉子,好装卸货物,最好能会些拳脚功夫,也可防身有术。城外可是豺狼当道,夜问还有鬼怪出没。所以,现在也只有朱家才有能力请得起修仙人士随同货运,以护同行者周全。
希叶又问了薪酬,南书回答道,他每次规划货运的价值不低于十万文石,而分给货夫的是货物价值的百分之八。货夫出行,到近城三日即可返回,远些的地方往返得十日,出行一趟可休息三至五天。
希叶仔细合计,自认这是一件油水挺肥的苦差,便打发团子先回,自己跟着南书到朱府解决一些手续问题。签好了生死契约,领了特制的护服。希叶拎了拎自己身穿的披挂,虽能掩体,但实在不雅观。他想起旭兰穿着也是如此,便问南书多要了一套护服。
南书让希叶回去等候,下次出行,就派人来叫他。希叶自然是十分感谢南书的费心安排,不过朱家要南书处理的事务繁多,希叶见南书忙着,便打了招呼,回家去了。
到了家里,天还早,不过曼殊睡不住,就起床教旭兰缝补衣服。希叶把当了货夫的事说与旭兰和曼殊听,团子也在一旁跳跳闹闹地听着。旭兰自然支持他,只是曼殊低头不语。而南书已经随了曼殊的心思,不再整日整日的把好吃好喝的送来供朋友享用,简单的午饭过后,曼殊给旭兰和团子安排了些杂活,然后唤了希叶,请他带她往城墙上去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