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放心。”
顾晞笑起来:“六妹妹是个最有福气的人,别人或许我不清楚,但只要她遇上事呀,一定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她穿着白底绿萼梅刺绣缎褙,回心髻用了三根白玉簪子固定,端庄又素净。
美艳妩媚的容颜也被压下去了几分。
“好孩子。
但愿如你所说。”
可能是年长的原因,孙氏对顾晞比原来亲近了许多,“你们姐妹俩的关系一向很好,等明日见面了,便能好好地聚一聚。”
顾晞摸了摸儿子的头发:“是晗姐儿人好。”
顾暖听顾晞这样说,便笑起来:“晗姐儿很想你,对着我也夸你人好呢。”
“……她们姐妹俩人不在一处,倒同发一心了。”
罗二爷喝了一口茶,笑道:“晞姐儿提起六妹妹,也是不住口的夸赞。”
“对了。”
顾暖突然想起一件事,从袖口处拿出一个长条状金丝绒盒子,递给孙氏:“晗姐儿说满哥儿还小,她今日来不上,让母亲把二姐的礼帮她添上。”
孙氏应了一声,接过来打开,是一对凤口衔红宝石小凤钗。
做工很精致。
“我和晞姐儿一起过去吧,我们的添厢礼还没有给。”
一想起大房的赵氏,她就恨的牙痒痒!要不是为着二房外头的名声,她一步都不会踏进大房的院门。
顾晞起身应“是”,让儿子去了丈夫身边。
太阳快落山了,温度比着中午的时候冷了不少。
玉清小筑里。
教养嚒嚒正在和顾晴说一些私密的事。
怎样伺候夫君洗澡,洞房之夜作为妻子该如何伺候丈夫等。
赵氏也坐在旁边听着,有时候还会补充一两句。
她生了俩个女孩儿,昭姐儿死了,现如今只有晴姐儿了,更是爱恋的紧。
顾晴听的脸红心热,想要避开又害怕漏了些什么,矛盾的很。
孙氏和顾晞一过来,就被赵氏请去了外间喝茶。
“晞姐儿容光焕发的,一看就知道日子过的好。”
顾晞淡淡地“嗯”了一声,“托您的福。”
她可忘不了当年大伯母是怎样苛待二房,毒害妹妹的。
赵氏又和孙氏攀谈,“二弟妹是个有福的,养的儿女都有出息,不像我……”她手拿佛珠,眼皮低垂,十分悲怜。
孙氏看了她一眼,冷笑道:“大嫂子谬赞了。
孩子们有出息都是自己挣的,我却不行,不然也不会连晗姐儿都护不住……任由她被别人欺负。”
赵氏神色一僵。
她知道孙氏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表情很不自然:“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过日子还是要往前看的。”
孙氏“哼”了一声,起身就往外走。
顾晞自然也紧跟其后。
赵氏恨恨地咬牙,又不能做什么,便长长地叹气。
府里的人个个都了不得,谁都敢给她脸子看了……
次日。
顾晗起了个大早,抱着孩子和张居龄一起坐马车来到顾家。
一家三口去凌波苑给武氏请安,又见了孙氏、杨氏等,坐在一处说话。
王致远是穿着绯色常服来接的亲,和顾晴拜过顾景然夫妇,又敬过茶,才抬着花轿离去。
巳时一过,顾家就开了席面。
男宾客统一在前院花厅,由顾临,顾景然、顾景文招待。
女宾客们则留在内院宴席处。
顾家的嫡长孙女出嫁,排场自然摆的大。
席面用的是流水席,菜式多,份量大。
用料很考究。
张居龄位高权重,本来是和顾临他们坐在一桌的,后来见到了传说中的五姐夫,便硬生生地挪去了顾曙、杨若那一桌。
他一坐下,敬酒的就过来了。
轮到罗二爷时,他满上酒,起身举杯:“久闻张阁老盛名,今日得见,实属三生有幸。”
张居龄看了他好一会儿,“五姐夫客气了。
你我本是连襟,用不着这些虚礼。”
“不敢,不敢……”
罗二爷被张居龄盯的,额头都冒了冷汗。
张居龄抬举他了。
“你是做什么的?”
“……不过是小打小闹的生意罢了,不值得一提。”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杨若在好友的身边坐着:“我本来想去探望你,但我母亲又病了,就耽误了。”
“无妨。”
张居龄和杨若说话,便不理罗二爷了,“已经能走路了。”
罗二爷独自坐下,倒没有觉得尴尬。
顾暄给他满上酒,俩人就碰了一杯。
张居龄在坊间的传闻很多,亦正亦邪,是个很具有争议性的人物。
只是没想到如此年轻,而且长得……也太好看了些。
他们这一桌,多半是顾家小一辈的,大家彼此间也算熟悉,聊起来就比较投机。
杨若酒喝的有些多,话也跟着多了起来:“夙之,我真羡慕你……”
“嗯?”
“你说你怎么就如此好命……不仅有了媳妇,儿子都有了……我却还是个孤家寡人。”
杨若桃花眸微眯,说不尽的迷离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