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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顾晗乖巧地坐在张居龄对面,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炖牛肉吃。
张居龄见炕桌上有红烧大虾,净了手给妻子剥虾。
“夫君,我想吃羊肉烩面……”
才把牛肉吃到肚子里,顾晗便眼巴巴地。
“……”
张居龄把剥好的一只虾喂到妻子嘴里:“现在吗?”
“嗯嗯。”
顾晗忙不迭地点头:“想吃的不得了。”
妻子的杏眸睁到乌溜溜的,满是期待,张居龄实在是抗拒不了……他朝外间伺候的桃红说道:“让小厨房给少夫人做一碗羊肉烩面。”
“羊肉切成丁状,多放些辣子。”
顾晗见张居龄允了,兴高采烈地补充。
“少夫人,宋大夫说您怀着孩子,不适合吃辣子……”桃红开口道:“羊肉是热性的,您也要少吃。”
“可是,我真的很想吃……”
顾晗长长地叹息。
人就是这样的,常常吃到也不见得多喜欢,一旦被明令禁止了,才突然发觉像丢失了人间美味似的。
张居龄伸手揉揉妻子的头发,神色柔软了许多,又吩咐桃红:“羊肉少切些,辣子不放了,只滴些辣油即可。”
桃红应“是”,挑帘子出去了。
“谢谢夫君肯成全。”
顾晗小嘴一瘪,能吃到就不错了,至于保质保量的事就不计较了,“夫君真好,您不在家她们看的我可严格了……”语气难得的委屈。
张居龄笑的和煦:“这是你生孩子之前最后一次吃到羊肉了。
以后都要乖一点,知道吗?”
他温和地捏捏妻子肉乎乎的左脸颊:“等孩子出生了,想吃什么都随你的心。”
妻子怀着孩子辛苦,他真的狠不下心在别的方面还苛求她。
哪怕是一点点,他都心疼。
小厨房的速度很快,桃红把羊肉烩面放到了顾晗面前的炕桌上。
鲜嫩的羊肉丁掺和在香喷喷的汤里,边上飘着辣油,还有香菜和切成小段的葱白,和面一起……看起来非常的诱人。
顾晗嗅了嗅,拿起汤匙舀了一点探身递到张居龄嘴边:“夫君,你也尝尝。”
张居龄眼神一深,看了她一会儿,才张嘴喝了:“……味道不错。”
“是吧。”
顾晗听他夸赞,又舀了几匙给他:“喜欢就再喝点。”
张居龄来者不拒,一连喝了四匙,见妻子终于低着头自己吃起面来,便看着她,也不说话。
他记得杨阁老还没有死的时候,杨若曾经来府里找过他,当时他被父亲请去了雅阁……等回来时,杨若已经走了。
好像是妻子见的他。
他们之间……到底交谈了什么呢?
他为何会觉得妻子和杨若之间发生过他不知道的事。
张居龄知道自己可以用各种各样的办法去调查,去求证……但又有什么用呢。
结果就一定是想知道的吗?
妻子再有三个月或者还不到……就要给他生孩子了。
她身子那样弱,禁不起刺激的。
而且,杨若和周浩波不一样,他不能像怀疑周浩波一样去怀疑杨若。
杨若是他兄弟。
这样不明不白的怀疑,也是对妻子的侮辱吧。
张居龄想了一会儿便不想了,好奇不是什么好东西,周浩波和妻子的事情就是个例子,事实也证明妻子爱的是他!
无论怎样,他都应该去相信妻子。
“夫君,肉……”
张居龄被顾晗喊得一愣,才反应过来,顾晗便夹了羊肉丁放到他嘴里,“香不香?”
鲜美异常,嚼劲十足。
张居龄不自觉地点头。
“就知道你会喜欢。”
顾晗抿唇一笑:“……我们是夫妻呢,生活的时间一长,习惯、口味甚至举止都会慢慢相近的。”
她说的熨贴,在这深秋的夜里,让张居龄的心十分暖和。
“夫妻”——多么美的两个字眼。
十年修的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
大千世界,茫茫人世,相遇相知到相爱,多么的不容易……张居龄又觉得坦然了,猜忌之心也淡了许多。
他笑着同妻子说话,“真的吗?”
“当然了。”
顾晗吃饱了,拿帕子擦嘴,去了张居龄身边:“陪我去院里走走吧,胃里有些涨。”
张居龄应“是”,拉着妻子的手,“我看你的食欲比着以前好多了……宋大夫有说什么吗?”
妻子的小脸肉呼呼的,看着是吃胖了的。
他是担心,吃的太多,孩子在肚子里就长的太大……生的时候艰难。
顾晗想了想,“没有呀。
宋大夫还说我气色好。”
张居龄“嗯”了一声,没事就好。
桃红看着主子们挑帘子出去庑廊下闲走了,便招来几个小丫头把剩下的饭菜端出去,又亲自清理了炕桌。
月光明亮洁白地洒向大地,空气里还带着些微桂花的香气,沁人心脾。
夫妻俩手牵着手的影子在月亮的照映下,紧密地依偎在一起,如一个人一般。
乾清宫里。
瑞王爷朱佑表还在和皇兄朱佑妄进行着“仇大苦深”的交流。
他不可置信地:“您是说,您此次的中风……是人为的?”
由于惊慌,他声音不由得变大了。
朱佑妄“啊”了一声,皱眉头看他。
责怪他的不注意场合。
朱佑表在皇兄的眼神里察觉到不妥,忙压低了声音:“那……那我们要怎么办?”
“啊啊啊啊……”我心里是有了好想法,但怎么和你说呢。
“皇兄,皇兄,您别急……”
朱佑表看朱佑妄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吓得直接站起来安抚。
他真怕一个不小心,皇兄急的一口气喘不上来……人没了。
那天下可真就大乱了……他更糟,十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说不准,还有人怀疑是他杀死了朱佑妄。
朱佑妄“啊啊”了好一会儿,独自喘粗气,左手颤颤巍巍地拿着毛趣÷阁,比划着让朱佑表给他撑着宣纸,胡乱地写字。
“X会上X立太子……”
朱佑表念出来,又仔细去辩别没念出的字,看了许久,也看不出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