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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撒谎……”顾昭字字恶毒:“依你的脾性,要是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你早就反驳了,怎会等到现在!”
“顾昭,你休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许你问我话,都不许我理清一下思绪才作回答吗?
天下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顾晗看着她:“你刚才说我送了帕子给周浩波,那我问你,证据呢?
可有其他人看见?
还是说你只是在凭空臆想?”
“你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顾昭水漾大眼里带着寒意:“我也不想和你废话,我只求一个真相……”她顿了顿,瞄了一眼顾晗的肚子,有了主意,“你要是敢拿你肚子里的孩子发誓,说你从未和周浩波有过任何牵扯,我从此就信了你。
再不说二话。”
“你疯了!”
顾晗怒火中烧:“没来由的事,你竟然逼着我拿还未出世的孩子说话……说你无耻我都觉得掉价。”
任何一个母亲都爱极了她的孩子,怎能容忍他人的肆意诅咒?
“哈哈哈哈哈……”顾昭大笑,讽刺道:“你不敢了吧?
还说什么没有的事……因而都是狗屁。”
看着顾晗憋屈,她心里痛快的简直要去吃一杯酒了。
“四小姐,六小姐和您到底是嫡亲的堂姐妹,您不看僧面还得看着佛面,有老夫人在……您何必对着自己的妹妹说话这样歹毒。”
梁嚒嚒一手护住顾晗,“另外,您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总还要嫁人,留点口德也是好的……”
顾昭冷冷地看了梁嚒嚒一眼,说道:“主子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地方。
梁嚒嚒,你以前是伺候祖母的,我原想给你一分薄面的,谁知道你竟蹬鼻子上脸……”她转头看了眼代丽,微一点头。
代丽上前就给了梁嚒嚒一个耳光:“嚒嚒不该多嘴的。”
梁嚒嚒被打的一愣,随即捂住了脸。
顾晗却反应极快地回扇了代丽一个耳光:“打我的人,总得问一下我的意见不是?”
她盯着代丽:“一个奴婢,手还真长啊,竟然敢打祖母配给我的管事嚒嚒……她再不济,也是曾经在凌波苑待过的。
你如此嚣张,莫不是连祖母都不放在眼里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极端的严厉。
“奴婢不敢。”
听到说起顾老夫人,代丽吓的直接跪在了地上:“奴婢只是……奴婢只是……”
“没用的东西,滚一边去。”
代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昭打断了,她生气代丽的胆小怕事:“人家随便的几句话都能唬住你。”
“哟,四姐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晗从袖口处拿出帕子擦手,笑道:“我一向是实事求是的主,四姐姐应该也了解的,府里的奴婢要是连祖母都不尊重了,那还留着她们做什么,狠狠地打一顿,卖出北直隶才是最要紧的。”
“你……”顾昭气的说不出话来,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记得你笨的很,何时练的牙尖嘴利了?
很不像你呀……六妹妹。”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却不知道四姐姐口中的人说的是谁?”
顾晗早都怀疑顾昭的动机了,她深深地看了顾昭一眼:“四姐姐,你拉着我说了一番任谁都听不懂的话……到底想要怎么样?”
顾昭抿了抿唇,不吭声。
说来也奇怪,她好好的在左都御史府做人家儿媳妇,怎的一睁眼就回到了自己未嫁人的时候……顾家还是顾家,什么都是熟悉的,唯一的区别是大房衰败了,母亲被祖母禁锢在宁苑。
而顾晗仍然是嫁给了张居龄,竟然还怀上了孩子……顾晗不是到死都没有怀上孩子吗?
这又是哪一遭?
顾昭想破了脑袋,前前后后地琢磨,才把所有的事情都贯穿在一起。
她回到了过去。
或者说她重生了,又重新地活过一遍……
既然上辈子顾晗都能栽在她手里,这一世自然也是如此。
不仅要这样,她顾昭还要报顾晗祸害大房的仇……一丝一毫也不会放了她!
“当然是要你家破人亡!”
顾昭摆手让其他人都退后,压低声音对顾晗说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前世她喜欢张居龄被顾晗抢了……这一世她喜欢张居龄还是被顾晗抢了。
就凭这一点,她都要争口气。
顾晗笑了笑,往后退了几步,离顾昭远了些。
桃红、巧珍几人见状,赶紧护在了她身前,“四姐姐有什么招数就尽数地使出来,你不计较姐妹情分,我自然也奉陪到底。”
她左右看了看,秀眉紧皱:“今儿来给祖母贺寿的众人,都非富即贵,听说定远侯府家也来人了……你要闹索性就闹大些,让其他人都看到,最好闹到二姐姐的婚事也泡汤……”语罢,再也不看顾昭,转身领着人就走。
这里虽然甚少有人来往,但也不敢全然肯定,要是被多心人看到就糟糕了……还是早点离开是非之地的好。
“四小姐……”代敏见顾晗走了,便悄悄地搀着代丽站起来,说道:“六小姐说的也对,二小姐的婚事都到眼前了,可不敢为着别的事情再出了岔子……”她说了一半就住嘴了,抬眼去打量顾昭的脸色。
四小姐最近变得她都不认识了,脾气也大且喜怒不定……代敏心里直打鼓,四小姐说六小姐的那些话,她一句都没有听说过。
却不知道四小姐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顾昭恨恨地跺脚:“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既然挑明了,就断断没有再搁下的道理……这次没有机会,就等下次。”
代敏诺诺应“是”。
空气里闷热的厉害,没有一丝风。
顾晗走的快,下了抄手游廊,绕近路就往春在堂走,路上嘱咐桃红几人:“……你们都是贴身伺候我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刚才的事情不许往外透漏一个字。
四小姐说了什么,你们都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只当什么都没有听到……”又转向梁嚒嚒:“难为嚒嚒为我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