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宝伦吓得战战兢兢道:“只是传闻,贵妃娘娘不要当真。”
“这个传闻什么时候出来的?”刘贵妃克制住心中的怒火道。
“刚刚出来!”
刘贵妃眼前一黑,险些晕倒,两名宫女连忙扶住她,她进船内坐下,有气无力下令道:“回宫吧!”
船只调头,向西岸的聚仙殿方向驶去。
刘贵妃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阁楼,恨意满眸,她紧紧捏着拳头,指节都发白了。
她心里很清楚,无风不起浪,宫里传言要立肖贱人为皇后,绝不是没有根据的谣言。
回到寝宫,她随即写了一封信,交给冯宝伦道:“你立刻出宫,把信交给我兄长,现在就去!”
“老奴遵旨!”
冯宝伦收了信,匆匆走了。
此时刘贵妃已经冷静下来,她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争宠或者名份的问题,而是涉及到刘氏家族的切身利益,这件事不能光由自己干着急了,兄长也必须要出手,阻止天子的荒唐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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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兖州返回洛阳后,刘丰也感觉到自己有点被朱泚冷落了,主要是他推荐的张武滔丢了崤函,让朱泚恼火异常,对刘丰十分不满,很多事情都不再找刘丰商议,而是直接询问刘思古。
最让刘丰感到不安的一件事,是朱泚罢免了内库度支郎中范文亭,转而任命肖涤为内府度支郎中,内库度支郎中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官职,用最通俗的话说,就是朱泚的小金库会计。
朱泚当然也有自己的私人金库,就叫做内库,朱泚多年积累的财富,以及数百座大庄园和上千家商铺每年上缴的钱财,还有抄查上百家扬州富豪,至少一半的财富都进了内库,内库光下辖库房就有二十几座,里面各种金银财宝堆积如山,连内库管理者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财富。
朱泚听范文亭说起过,光黄金就有百万两之多,钱也有近千万贯,至于珠宝玉器彩帛之类,简直就是难以计数。
之前的内库度支郎中范文亭是刘丰推荐的,是他的钱谷幕僚,但现在已经被朱泚罢免了,理由是疏于管理,这当然是借口,而新任内库度支郎中肖涤是肖万鼎的侄子,而肖万鼎就是肖淑妃的父亲。
正是这个内库郎中一免一任,让刘丰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刘丰当然知道肖淑妃给朱泚生下了儿子,肖家立刻鸡犬升天,肖万鼎原本只是郑州团练副使,一个中下级军官而已,先封左卫大将军,现在又一跃升为虎贲卫大将军、荥阳郡王,手握十万虎贲军。
而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原本是民团马弓手,另一个原本是民团步弓手,就相当于火长一样的大头兵,现在都升为虎贲郎将,各掌一万最精锐的虎贲备身军。
更让刘丰恼火的是,肖万鼎和刘思古打得火热,光这个月,他们就在一起喝过三次酒了。
房间里,刘丰看完了贵妃写给他得亲笔信,信中的内容让他一阵心惊胆战,刘丰立刻令道:“速去把杨先生请来!”
不多时,杨密匆匆来到了内堂,杨密前段时间请假回了一趟老家,去探望妻儿和父母,前天才刚刚回来。
“参见相国!”杨密深施一礼。
刘丰摆摆手,“先生坐下说吧!”
杨密坐了下来,刘丰问道:“肖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卑职有所耳闻,肖淑妃一个月前生了个儿子,天子当即封儿子为赵王,淑妃之父肖万鼎原本是左卫大将军、郑国公,现在被实封为虎贲卫大将军、荥阳郡王,手握十万虎贲军,肖家得势了。”
刘丰冷笑一声,“不光是军权,还有财权,肖万鼎的侄儿肖涤,原本是户部郎中,现在被任命为内府度支郎中,成为天子的内库大管家。”
杨密一惊,“相国,天子这个任命恐怕有深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