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刘喜静猛地一口鲜血吐出,接连交战让他这羸弱身子扛不住了。他一时弯了腰,只能用手擦擦嘴巴,最后忍受不了脸上泥土的肮脏,又用袖口擦了擦脸。而天响长鸣不止,明显一副跃跃欲试。那黑角巨人妖的内丹当真不俗,“开光”之后,天响便有如战神一般。
这边,栖身池中的白玉盘,手抚胸前,率先知道有云师姐之外的人在此的她,最先做的,便是戴上随身的面纱。她不为人察觉地张了张嘴巴,目光里,是面容清晰的刘喜静,水面上,倒映的月光中,白玉盘的眼眸更加明亮。
张云歌的反应倒不是意料中的大惊失色,她抬起头,在见到自己的兵器被化成碎片后,诧异一会便释然,因为眼前年轻道长身着的雀翎蓝道袍,正是天宗洞玄品道长的衣装。
“你是谁?”疑问竟是白玉盘发出。
“师妹,衣裳!”
“哎呀!”
原来,白玉盘一时着急,从池里未着丝毫便站起身来。当下尖叫一声,水花四溅,整个人都遁入水中。
旁上的刘喜静不可谓不大饱眼福,那上下雪白如脂、摄人心魄的曼妙姿态只出现一瞬间。所谓一眼万年,年轻道长血又流了出来,却是从鼻子处。如此失态,刘喜静不禁扪心自问,是自己太久没见过坦诚相见的女子了吗?昔日刘大公子竟沦落至此。
不,刘道长闭目回味,那场景月光如此皎洁,月下小山丘恍惚间盈盈一握,接下来便是如水面波浪的曲线,让人遐想一山之后又起一山,前一座、后一座,真是孽障呐!当然,此处风景最独特,则在于其肤色,不是茂密森山,是千里白花花一片之冰川雪山,让刘喜静不由得想起最初在东土入云关遇见的四季美人。
刘喜静回过神来,想要自表身份,却是发现自己浑身没半点力气,站都站不稳,从山坡上滚下。
“道长!”张云歌失声叫道。
“救命啊—”幽幽空谷只留下刘喜静的绝望呼喊……
等刘喜静再度醒来时,已是天旋地转。坠下山坡的刘喜静,身上还有其余的伤口,张云歌将他带到钟繇居士处,年轻道长竟是昏睡到了第三天。
刘喜静浑浑噩噩睁开眼来,从小竹床上直起身,手摸了摸脑袋,晕的不行。忽然,后背传来温软的酥感,刘喜静侧过身来,正是一位穿黑白道袍的女子在帮扶自己。莫非她就是昨天温泉艳遇的白雪姑娘,年轻道长心想。也不是,刘喜静看着帮扶自己的女子,等她笑脸褪去,面容一肃时,立马想起来。
“云仙子!”
“刘道长—”本来想等刘喜静醒来略表歉意的张云歌停顿了下,说了句,“请自重。”
年轻道长这才自觉失言,饶是面厚如墙也露出了点尴尬,只能嘿嘿傻笑,“头晕,头晕。”
以张云歌的才貌,刘喜静这类人见的不在少数,她也向来敬而远之。当下张云歌收手,退了一步,道:“云歌斗胜心太过,不该对道长出手,反而自取其辱。”
刘喜静见声名远播的云仙子奉承自己,不由得飘飘然,正当他打算小事化了时。
“哎哟—”
“不过刘道长冒犯我师妹在先,今天按理来说,也该由月儿师妹来说,不过她不想来,云歌也不是什么闲人,就当刘道长与我师姐妹俩两不相欠了。”张云歌打断了刘喜静,道:“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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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之后,夏去秋来。
大雁南飞,天气转为清凉,树叶染黄,山上也是五光十色,瓜果飘香,金梨黄柿,压弯了枝头。
天宗悬圃宫,一片怡然景色下,一干衣衫整洁的少年聚集一起,为首一位骑着水牛的年轻道士,手捧一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