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拉住芝山豹的手,自觉冒犯,又应声跪下,“师公……钟离长生已被真武门抓回天宗,水映城天生异象之后,不少人垂涎他徒弟刘喜静身上的天响剑。刘喜静若死便罢了,但四面楚歌,孤立无援之下,若为他人所用呢?钟离长生接过归雁的手,要收徒,要天地间出一名英雄。人力竭尽,也还需依赖天时,一步登天,千古以来谁能做到?”
芝山豹一字一句道:“你要我收容刘喜静?”
孟津点头又摇头,“是迎刘喜静入天宗,奉为上宾。”
芝山豹气极反笑,“哈哈,实不相瞒,孟津,早有人向本座请求夺取天响剑,本座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况且钟离长生糊涂脑袋收了个无良徒弟,奉他为上宾,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芝山豹拂袖而去,孟津跪在地上,拖地而行,道:“宗主,事已至此,孟津知道你一心求稳,不想成天宗的罪人,而如今宗门上下谁会感谢你的隐忍?再这样下去,芝山豹就是九宫祠里的笑柄。”
蒲庆公捂紧耳朵,往远离孟津的方向再多退几步,示意我什么都没听见。而芝山豹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孟津喉咙已经被一双手抓住,却依旧不知死活道:“宗主是要成大事的人,眼下这道天大的机缘,为何要随意放过?”
半晌过后,“蒲庆公,你有何解?”
“啊。”英真人走近芝山豹,这种要命的题实话实说就是天真,他察言观色,心里没底地正要说,却被芝山豹打断,“与本座亲近的人,似乎都不怎么讨喜。”
蒲庆公呼出一口气,连忙点头称是。
孟津又说了句,“刘喜静能通兽语,是轩辕转世,水月天亲口所说。”
“什么?”
“哈哈哈!”芝山豹顿时满面春风,亲兄弟一般抱住青年道士,“孟津啊,你怎么不早说呢?”
蒲庆公听闻此言,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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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女的,我告诉你,不要太嚣张!”
“女侠饶命!”
刘喜静诛杀黑角巨人之后,精疲力尽地瘫倒在地上。天气转好,运气却转差,这时,出现一男一女,男戴帷帽,女戴面纱,作江湖侠客打扮。
两人走到年轻道士面前,各自持剑,男的二话不说夺走刘喜静手中的雷剑,女的更为过分,见到刘喜静,秀眉一竖,挺剑刺向年轻道士。
若是那男的动手还好理解,刘道长早就知道自己的相貌迟早会惹上杀身之祸。但动手的女侠招招致命,逼得刘喜静在地上打滚,天响也召不出来,狼狈至极。
“师妹,你这是做什么?”
“不用你管,反正没说要保全他的性命。”
叮的一声,短兵相接,却是男子阻止了杀意滔天的女侠,刘喜静仰天躺下,今天无论如何半条命是没了。
男子道:“白玉盘,真武门就是被你们这种人污了名声。”
叫白玉盘的女子冷哼一声,躺在地上的刘喜静突然道:“这名字好奇怪,有点熟悉。”
“你们认识?”男子转过身面对刘喜静,他帷帽上的丝网此时是打开的,面容白皙,显是出身富贵人家,只要没有歪瓜裂枣,相貌都不会差到哪去。
刘喜静急忙改口,“不认识,不认识。”眼看男子还有怀疑,年轻道士急中生智,“‘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我自小读书,这些诗词都在脑海里的。”
男子点点头,当今世上,他对读书的人都颇有好感,而白玉盘双手交叉在胸口,抱着长剑,冷冷道:“怪只怪你长相不好,偏偏像极了那淫贼!”
男子问:“谁?”
白玉盘道:“刘恺悌。”
年轻道士身子忽地僵硬,而男子释然,笑道:“小魏庭一步登天,刘恺悌早随他上了仙境,又怎么可能是个修真者。”
刘喜静小鸡啄米般点头,男子抱拳道:“我叫柳拂风,乃天宗真武门弟子,这位是我师妹,方才你也听见了,她叫白玉盘,我们是奉命行事,如有冒犯,还请谅解。”
真武门威名显赫,看来是门下最讲理的和最不讲理的一块找上了我刘喜静,他更好奇的是,真武门向来行事张扬,为何两人要乔装打扮?
“贫道刘喜静。”
柳拂风声音温厚,“那些躲难的修真者们走了,刘道长同我们一起走吧。”
刘喜静当即拒绝,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白玉盘转身便走,“不走就呆在这里等死吧。”
刘喜静刚欲发作,论打嘴仗还他没输过谁呢。柳拂风却附耳道:“刘道长为何不换个想法,与我们同行,也让那白玉盘难受……”
刘喜静瞪大了眼睛,拂风兄人不可貌相,是个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