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地,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回东海抓鱼的刘喜静狠狠地擦拭着一个又一个锅碗瓢盆。
话说几日前,师徒还在水映城,孟津师兄说了一大通,夜里门口传来声响,他只得出外瞧瞧,就看见一路疾奔回来的长须老道,拉起刘喜静的手大喊“快逃”。幸好今非昔比,刘喜静带上老道御剑飞行,不必再像以前那般狼狈。况且借着城主府天上的禁制,师徒两人除了引人瞩目外,逃得畅通无阻。而孟津师兄则不知所踪,长须老道说他应该在为师徒俩殿后。
“徒儿,你劲使小点,留点力气,还要替客栈洗一整天呢。”
刘喜静一鼓作气,顿时化成满腔怨气。天响一出,水映城天生异像,竟是让有心人观察到,使他们惹祸上身。水月天依旧是不给情面的置之不理,长须老道自觉势单力薄,留下孟津师兄周旋,同刘喜静连夜逃出水映城。
原来天响剑飞到一半,由于刘喜静一夜的挥霍,已是真气不足。两人只得找个地方停留。
除此之外,丢了包袱,长须老道死活不挪用藏金阁,浑身上下没有半个铜钱,刘喜静恨不得一口吞了他。本来一进了城里,就端上肥肉厚酒,玉盘珍馐。最后伙计讨要银两时,师徒两人连客栈大门都还没跑出去,就被抓了回来,整整干了三天三夜的苦活累活。
旋即一个鼻孔朝天的青衣小厮大步迈进来,道:“嘿哟,你们倒是赶紧给灶台送碟子过去啊,这菜都快盛不完了。”
“那是你干的活吧?”刘喜静疑惑地问道。
小厮倒吸了口凉气,又是“嘿”的一声,刘喜静连忙打了个哈哈,说道:“我去,我去。”
刘喜静一边走一边咒这小子不得好死,转眼到了厨房却是惊奇地发现,一个人影都没有。刘喜静把碟子放在灶台上,瞧见一个小型的长盒子,不由得心生好奇。眼看四下无人,刘喜静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张卷着的图纸,铺开来看,上面勾勒着山山水水,并标注地名。刘喜静觉得这应该是幅藏宝图,嗯……既然是个厨丁,想必藏着什么仙露琼浆、碧果蟠桃,不过也可能是只挂炉烧鹅……
刘喜静自己被自己逗乐了,禁不住捧腹大笑。走出厨房之后,看到了行色匆匆的胖厨丁,刘喜静面带微笑,随即神色一凛,抬起手来,头皮发麻地发现图纸还在自己手上。刘喜静急忙跑回厨房,找到盒子,此时已经听见了厨师的脚步声。刘喜静觉得这样放不好,那样放会被发现,慌张之下手一滑,那图纸飞进了油汤里,而厨丁厚重的步伐亦是踩了进来。
厨丁疑惑地看着刘喜静,问:“你在干什么?”
刘喜静一边心虚地沿着墙边走向房门,一边笑呵呵道:“没事,没事。”走到莫名其妙的胖厨丁面前时,指了指那叠碟子,支支吾吾道:“碟……碟子…呵…碟子。”然后一溜烟地跑了,丝毫不顾厨丁响彻云霄的喊叫。
胖厨丁气愤不已,嘴里嘟囔着:“呸,缺德的小鬼,刚捡着的新鲜玩意给我当料加了,还好盒子没事。”捏着湿淋淋的图纸一把扔到柴火里,化为了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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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须老道充满忧虑地看着刘喜静,自己的徒儿自从回来之后就左顾右盼,行为反常。这不,刘喜静手上的碗,洗完放到一边,又从地上把它拿起来,泡到水里洗刷,再放到一边,如此反复,半个时辰只洗了两三个碗。
长须老道敲了敲刘喜静的头,吹胡子瞪眼道:“偷懒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啊!”
刘喜静顿时大叫道:“出事了。”说完扯开腿子就往外厅跑去。
长须老道是攒眉苦脸,如丧考妣,“这世道,人心不古啊!”突然间,手上清脆的瓷碗“噼啪”的一声成了碎片,长须老道咽了口唾沫,呢喃道:“真出事了。”
长须老道也不多想,随徒儿往客栈前厅奔去,随后两人亦步亦趋,小心谨慎,却见到了圆滚滚的掌柜。那掌柜见到师徒二人也是吃了一惊,恨恨地看了他们一眼,两人讪讪一笑,掌柜的便继续躲在厅门后面偷听。外面一群人正斗得不可开交,长须老道神色从容,拉着徒儿也走向厅门一边,说道:“徒儿,这是个绝佳的地方,我们可以在此处观察,伺机而动。”
刘喜静撇了撇嘴,对钟离长生说了句废话十分嫌弃,凝神细听外面的对话。
“娃子,你堂主在我们面前也得敬三分,就你今天这态度,待我参给安神爷,怕是你有的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