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这妖精端地是有勇有谋,我们……我们确实被逼到了此处……虽然如此,这妖精厉害是厉害,但我们可还没认输!咱在这叫重整旗鼓,等东山再起,等明儿天一亮,哼哈,杀他个回马枪,砍得他屁滚尿流!哈哈,你说痛快不痛快”
刘喜静表情毫无波动,说道:“门已经给我们死堵住了。”
“……”
徐奇面不改色,道:“贤弟,我就知道你比我聪明。”
“滚。”
刘喜静拿他毫无办法。徐奇揣着崭新的柴刀来到刘喜静面前,递过酒湖,道:“喝吧。”
乌衣少年置之不理,徐奇只好把酒湖放在刘喜静面前,自顾自说道:“我流浪十几年啦,刘喜静总是抱怨。”
背着石剑的乌衣少年转过头来,却发现同龄的少年手里除了柴刀,不知何时已有片不老不嫩的树叶,叶片被按在唇间。
声韵清震,明明不是玉笛长萧,刘喜静却听得入神。以往丝竹乐器刘喜静听得烦腻,到现在反而生出久违之感,心神为之一震,陶醉其中,不禁提起酒壶。
两位少年,一个坐在火堆前,一个起身仰头酣饮。
刘喜静不禁想起书上看到的一句,
“一刀,一剑;以酒,以歌。”
…………
刘喜静酣睡之中被人叫醒,“少年,少年。”想必是昨日饮酒饮得太多,待睁开眼睛看清,刘喜静方才惊觉眼前的人竟然不是徐奇。
刘喜静诧异道:“你是谁?”
那男子急道:“不用管我是谁,还不站稳?”
“站稳??”刘喜静一头雾水,低头才发现自己站在一把飞剑之上。
刘喜静惊得不能再惊,双眼睁得不能再大,慌张四处望去,才发现巨石已被攻破,水妖居然就这样冲了进来!
而更为令人惊骇的是,进来的水妖不只一只,而是成群结队。
男子手中握符,听到急促的声音,“徐奇呢?”他闻言叹息,答道:“徐小子他……”
“刘贤弟。”
刘喜静急忙寻找声音来源,终于发现了徐奇。只不过徐奇手提柴刀,身上鲜血淋漓,嘴边却依旧挂着笑,道:“不,刘喜静,不要再苦着脸啦。没了我,往后没人会替你杀回马枪的。”飞剑离去,最后徐奇的身形越来越远,逐渐模糊,与群妖的身影乱成一片。
怎么回事?刘喜静有满腹的疑问。明明昨夜……这一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毫无知觉??
男子道:“我昨日自铁匠铺子出来,发现附近妖气甚重,得到此处,才发现你二人已经身处患难。奈何我修为浅薄,无力抵挡如此多的水妖,只能用道长送的御剑符逃走。而你也知道,一般的飞剑最多承载不过两人……”
随后男子沉默了下来,同时沉默的还有刘喜静。
许久之后,刘喜静说道;“还不知阁下姓名?”
男子道:“在下姓王,既然是徐奇的朋友,想必知道我,叫我王铁匠就行了。”
“谢过王铁匠。”
“唉。”王铁匠叹息道:“徐奇这个孩子看起来像流氓痞子,也算痞子中最重情义的一个了。”
刘喜静突然道:“凭什么?”王铁匠眉毛翘起,而刘喜静红了眼,继续道:“凭什么就他重情重义?凭什么就他不怕死,就不能我不想活?自以为是的仁慈,只有他能为兄弟卖命,凭什么?凭什么啊?!”
往事历历在目,
“以后咱们就是一辈子兄弟了!”
“我也跟你一样,无父无母。”
“往后大哥叫你刘二弟如何?”
“我流浪十几年啦,刘喜静总是抱怨。”
王铁匠缄默不言,刘喜静对着方才离去的地方,自离开永庆城之后,长大以来,第一次止不住泪水,哽咽着叫了一声,“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