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司衙拘押太梁王府世子,世子却在牢狱之内被结丹期修士刺杀,生死未卜。
这则消息就想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江都最顶层的圈子里传开。
死没死?
这是所有人最关注的事情,但,梁星被张天生救走之后,却如人间消失了一般,不管怎么查也查不到。
梁星的生死,牵挂着太多人的心思。因为只有这个世子彻底身死,江都的暗涌才会平静。否则,他每遭受一次袭杀,江都就要刮起一阵血雨。
龙江寺,说是一个寺倒不如说是一大片建筑来得好。因为这片建筑里没有一个和尚,能够待在这片建筑里的,都是些身体不完整的人。
他们因为太微崛起时征战而留下创伤,再也恢复不得。皇帝陛下仁慈,专门建立了这座龙江寺给那些人居住,甚至每年还会拨发不少的银钱。
但或许是常年居住龙江寺的原因,这些残废大都性格变得乖张孤僻,不愿与外界交流。他们实力强绝,倒没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招惹。只是每当有人路过这片建筑,从那大门之内渗出来的寒气,会让他们忍不住打一个冷战。
久而久之,这座建筑便成了一个禁忌,不被人所提及。
时值春季,数天的阴雨下,让这龙江寺的建筑群覆盖上了一股腐朽的霉味儿。此时,一座卧房里,倏然冲出一道身影。
身影停顿,这是一个少了一条手臂,双眼皆瞎的男子。男子年龄约莫四十,但从那刀削的脸庞轮廓不难看出,此人年轻时应该是个美男子。只是那眼眶周遭的可怖伤口,给他整体的形象大打折扣。
“宁愿结丹境陪葬,也要刺杀这孩子么?夏侯,你越过底线了。”男子低喃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长布,将眼睛连同伤口遮住。
他身躯消瘦,但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强大感,仿佛他浑身的血气,比壮年男子还要浓烈。
一步踏出,他的身躯倏然出现在数十丈之外的地方。仅仅几步,整个人就消失在了这偌大的建筑群中。
……
都城司衙,依旧破败的建筑之内,中年人双手背后矗立于窗畔,他手中握着一对核桃,眺望着屋外的阴雨绵绵。
“这雨,下得足够久了。”中年人轻叹一声,自言自语。
“夏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让你都城司衙,寸草不生。”中年人身后不远,那残躯男子倏然出现。
矗立于窗畔的夏侯仿佛早有预料,也不见他转身,依旧眺望着外边淅沥的阴雨,轻笑道:“怎么?你这残废终于忍不住了?”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解释,一炷香之后,我不满意,你都城司衙就只得剩你一个了。”残躯男子声音平静,但说出的话,却带着不容置疑。
听到这句话,夏侯皱了皱眉头,转过身来看着这位熟悉而又陌生的战友,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还是一如既往的脾性啊,你倒是有恃无恐,即便把这太微捅破了天,陛下也不会对你做出丝毫责罚。但,有些事,不光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夏侯目光平静。
“我要一个解释。”残躯男子蹙眉,语气依然生硬。
夏侯凝眉,半晌不语。最终像是想到了什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
这是一个空荡的房屋,屋内没有任何摆设,只是充斥着一股因为缺少阳光照射的霉味儿。
梁星悠悠醒来,强烈的痛处从他胸口传来,让他不由得面容一白。
“这是哪儿?”平复下胸膛的痛处,梁星疑惑的盯着四周陌生的空间。
“世子殿下,你醒了。”这时,屋外一个人影推门而进。
梁星定睛望去,惊讶道:“张天生?”
张天生点了点头,唏嘘道:“殿下这次受伤颇重,能在一日之内醒过来,倒出乎了在下的意料。”
然而,梁星却眉目一凝,想到牢狱里那女子的刺杀,不由寒声回道:“怎么?我没死是不是很让你失望?”
张天生料到梁星会是这种态度,苦笑一声:“殿下多虑了,在牢狱之内被刺,是卑职的疏忽。我已命人查证,刺杀者已死,现在要做的,是挖出她背后的人。”
梁星嗤笑一声,不以为意道:“我的捕神大人捕神,你查到了什么?”
张天生摇了摇头,叹息道:“还未有丝毫进展,只知道此女是齐王的贴身丫鬟。然而前不久齐王被敕令前往虚渺宗修行,并不在江都城内。”
“哦?那是不是就是说,我遭遇这场刺杀,也就成了悬案?”梁星冷笑出声。
张天生叹息,恭敬道:“殿下勿需焦急,在下定会抓到元凶。”
“莫让我失望。”
梁星点头不再为难张天生,他也明白这场刺杀想要追查下去难度颇大。既然敢来刺杀自己,那么这女子背后的人必然会将关于她的一切都给斩断。否则若是被人抓住把柄,不死,也得脱层皮。即便是当今储君,也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他梁星,虽然不是亲王之子,不属皇家贵胄。但梁险作为太梁王,能够以异姓王到达这样的高度,他的儿子遭遇刺杀,谁又敢轻看?
“殿下在此好生修养,不必再回牢狱。这里有我在,殿下必然安全无恙。至于外界之事,自会有人处理。”张天生安抚好梁星,这才退出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