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来得快走得也快,这种来去无踪的手段,才像真正的仙人。
梁星眼神炽热,虽然陡遭如此强大的威压,但从始至终他都明白自己不会出什么意外。
摇了摇头,努力将心中震骇平复,他站起身子吩咐道:“我无碍,楚王爷对我没有恶意,我能感受到。至于这婚约,我会想办法退掉,林姑娘你不必在意。”
听到这话,林愿雪豁然起身,眸子里顷刻间就已隐约有雾气升腾:“我哪儿不好,我就这么不入你的法眼?还是说你已经有了心上人,不愿再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梁星一怔,脑海里显现出一身大红袍的姑娘。
但随即他又立刻摇头,回道:“现在我身处江都的境地岌岌可危,能够保住这一家子性命已经尽了全力,至于婚约,我实在无暇顾及。”
“你不必顾及,有我在,有我父王在,这些都不是难题,你等着我,我回王府一趟。”林愿雪被梁星的推辞激起了性子,说罢转身就离开。
场内,福伯皱眉问道:“殿下是想……借着楚王来为回梁做准备?”
看向那道消失不见的身影,梁星沉吟:“梁州大危,能提前回去自然是好的。楚王入局是必然,她也只是让楚王爷提前了一些。”
似乎带着一丝不忍,福伯欲言又止道:“可这样,那岂不是利用了林姑娘……”
梁星面容平静,转身看向福伯:“我自认为没有任何长处,但她与我见过一面之后却如此热络,你相信她没有目的吗?”
福伯眉头越皱越紧,问道:“那……难道楚王要对王府不利?若是如此,楚王进局可就不是好事了。”
梁星摇头看向天空,双眼之中闪现过茫然之意,怔怔回道:“楚王不像是对我有敌意,况且到了他这个地位,若是真对我有杀心,完全不必要如此麻烦。”
“但我却隐约感受到,他别有用心。至于是何种用心,我不知道。”他锁着眉,脑海中闪现过前夜里与楚王的相见画面。
福伯点了点头,正要开口,梁星就转身向庭院走去:“外面的人,就晾着他们,你们不必干扰。他们没胆子闯进来,真等到事情发酵到不可挽回的余地,会有人出来镇压的。”
“另外,莫让人轻易打搅我,我要修行。”说罢,梁星将庭院院门缓缓关上。
这次林愿雪冒然闹出此事,已经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恐怕到最后,想要继续参与这名额之争有些困难了。但事已至此,他再心忧也无作用。
依旧盘膝而坐,梁星迅速进入入定状态,仿佛将林愿雪一纸名单引起的公愤抛向了脑后。
他不知道,此刻的江都一股全民皆怒的风暴快速席卷,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他,至于公布名单的林愿雪,反而却被所有人抛诸了脑后。
“我呸!这个梁王府的世子算什么东西,竟然私下里左右名额之争的顺序,给自己安排容易击败的对手!”有一酒楼里,一位境界不弱的凝体修士忍不住破口大骂。
“可不是?堂堂太微盛事,竟然叫这个混账左右,看来这盛事,也就如此了吧。”有人失望附和。
“不行,我实在忍不了,我要去那太梁王府瞧瞧,这个混账现在还敢不敢出现!”有人走出酒楼。
随着的一招手,周遭有数位修士连忙响应,跟随一起去往了太梁王府之外。
此刻,像这类情况,在许多酒楼都在上演着,就像冥冥之中有一只大手在推动一般。
太梁王府之外修士越聚越多,到最后便是房顶上都站上了人。王府大门前,数十上百个护卫严阵以待,他们俱是穿着铁甲,腰间佩戴着寒铁剑以防真有不速之客想要闯入王府。
王府内,福伯寿伯在大院之中矗立,他们面露忧色,寿伯忍不住出声:“这门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万一要是有心人推动,王府里摸进了刺客可如何是好。”
福伯皱着眉头瞥了眼院门紧闭的庭院,言语中也有忧虑:“殿下正在修行,我们不能打扰,令人将望星楼的丫鬟们调度回来,以防不测吧。”
寿伯点头,迅速向着身旁的护卫吩咐。
而梁星所在的庭院门口,盘膝而坐的是早被道无法拉来的道临,经过几天的恢复,他的面容不再像那日惨白,但却依旧有些病态苍白。
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小屁孩来说,活生生见到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这种画面和视觉冲击,不足为外人道。
至于道无法,他此时坐落于四季阁,手中捧着烧鸡,正津津有味的啃着。仿佛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比烧鸡还要重要的。
……
枉然书店,在那枯树之下,莫枉然正津津有味的瞧着手中书卷,演武场的消息,很早就已经被他得知,但他却无动于衷。
杨黛衣双手抱着剑,蹲坐于台阶上,目不转睛的盯着莫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