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星沉,临安城皓月清明,洒下一缕缕清晖,长石白板的大街上,已没了行人来往,各家各户都已闭上门窗。
城墙之上,一锦服少年捧着一葫芦,品着佳酿,倚坐墙头,目光清亮,口中呢喃着。
“再采得破障草,应该就可以突破了吧,六阳花,龙果都已到手,勉强可以炼制一炉破障丹,此次定要结丹成功。”凌厉沉思道。
凌厉六岁时在临安城中还是个乞丐,四处乞讨苟活,风餐露宿。幸甚至哉,当时五道门之一的落云宗,长老无为子怜其孤苦,收为常侍道童,带入修真大道。
如今修真九年,从一个不知温饱的破落小子摇身一变,成为了凡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仙师,一个筑基巅峰的修道者。奈何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突破筑基巅峰,这让凌厉苦闷不已。
皓月长空,坐在城墙之上的凌厉看着满天星辰,向着夜空伸出白皙的手掌,对着遥遥九天之上的明月,狠狠一握,好似将那皎月攒入手中一般,眼中写满了不羁与不甘,长叹一声,“问道难!难乎!然本心无双,终有一日定要脚踩星辰,皓月为冠!”
“哈!”一个不合时宜的冷笑声幽幽传来。
“小小修士,筑基巅峰,好高且骛远,竟然妄想脚踏星辰明月冠?如今都是尔等这种空口大话之徒?还要靠着破障丹这玩意,哪来的野修小子,就这资质还想进军修真大道?还想法天象地?真是不知所谓。”一个猥琐老头不知何时坐在凌厉身旁,衣衫褴褛,抱了个鸡腿,在那油乎乎的啃着,几句话将凌厉嘲讽的狗血淋头。
凌厉陡然站起,神情紧张。
紧皱眉头打量着眼前这神出鬼没的老头,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来到自己身边,自己竟丝毫察觉都没有,筑基巅峰灵识透去,但结果大惊失色,灵识看去,竟然什么都没有!要知道灵识探查,若是凡人,体内一切清晰可见,即便遇到修为高过自己很多的人,最多是一团迷雾,而眼前这老头竟然什么都看不到,修道至从未遇到过此等怪事,难道是鬼魂?抑或是?
凌厉容不得别人半点侮辱,他道心坚定,不管眼前是什么人,岂能轻而随意嘲讽践踏之。
凌厉耳根略红,语气却甚是高昂。
“前辈此言差矣,我辈修士,修的是道,就要有求索无畏之心,以命搏天,人向高处走,若是没有求道奋发之心,还谈什么道?修什么真!逆什么天!晚辈虽口出狂言,但并不代表我以后做不到,百年做不到我就千年,万年,十万年。”凌厉心头火起,一时间气势逼人。
“哦?那倒是老夫小看你了,有意思,不过嘛。”神秘老头欲言又止道。
“不过什么?”
“你自己的资质你最清楚不过,想必对自己的根骨很是无奈吧。”
凌厉沉默良久道,“前辈的意思是?”
“你这根骨若是没有逆天奇缘便休想出头,最多有生之年止步于元婴期,老夫神算子,上算天,下算地,算人算鬼算命算风水,怎么样,你请老夫喝酒,老夫给你算上一卦,保你大道可期如何?”说完,猥琐老头,哦不,神算子使劲咽了咽口水。
凌厉眼中精光一现,自家事自知道,暗自道,“这老头如何得知我根骨奇差无比?我这根骨比之凡俗之人也好不了多少,莫非真有造化可以改变先天资质不成?”
凌厉凌厉目光炯炯,思虑一番,随即作揖道,“还请前辈指点迷津。”
神算子虚眯双眼,右手掐指演算,“你生于大安三年,辰时生,自小在临安城巷角乞讨为生,后幸遇落云宗无为子,带你入了修行之道,修道至今九年三月零二十一天,两年前筑基巅峰。你五气杂沉,气血淤塞,打坐之时总是心闷气短,天地元气感应甚差,修道艰难,好不容易修炼到筑基巅峰却始终无法聚气凝丹,更进一步成为那结丹小神通修士,前几日在莽原寻得六阳花,三月前在无尽山脉外围寻得百年龙果,准备炼制破障丹,借助破障药力强破瓶颈。”
凌厉一惊,面露惊奇之色,这是什么神通,简直闻所未闻。算过去,观前尘,太可怕了!凌厉接触,听闻到的神通一般都是五行术法,从来没听说过这般虚无缥缈的算术之道,觉得震撼异常。
“前辈神通莫测,晚辈佩服,我们寻个清净之地详谈如何?”凌厉恭敬道。
“不不,哪里需要这般麻烦!就要你手中的酒!”神算子贼兮兮地看了眼凌厉手中的葫芦,复又道,“老夫今日心情不错,见你小子有点意思,便来蹭口酒过过瘾头,顺便指点你一下。”
凌厉闻言赶忙递过葫芦。
“咕咚,好酒,翠竹林的猴儿酒就是风味独特啊,哈哈!”神算子几大口就将半葫芦酒一饮而尽。
这翠竹林在门派后山,是自己平日打坐晨练之地,有着许多灵猴,长久往来,我和这里的猴儿玩的甚好,之前有猴儿给自己送个葫芦,里面便是这翠竹林猴儿酒,自己喝了之后,气血渐渐通畅,堪比灵药。这酒整个门派是自己专有的,这神算子竟然连这都算出。
凌厉眼中更是透露出无限的渴望,修为,一切都要修为,只有你修为高了,才能接触到这些玄妙神奇的神通。
“老夫号称神算子,岂是糊弄你这小娃娃的。”神算子深深看了凌厉一眼,笑道。
“前辈,晚辈修道寒暑九载,资质低劣,好不容易才到筑基巅峰,结丹要将真气凝聚成丹,可是我怎么也凝聚不了,晚辈知道,用丹药突破瓶颈对日后修真不利,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望前辈怜小子问道之心之切,指条明路。”凌厉恭敬道。
“小子,你可知你凝不了丹原因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