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错反手把长剑拔出来,鲜血汩汩而下,花无错丝毫不以为意,沉声道:“现在,我要坐这个总镖头的位置,可否?”
刘之乔脑袋低垂,声音几不可闻:“二哥,你是总镖头,但你先去包扎包扎吧。”
花无错点头,单手将左边那空荡荡的袖子摘了下来,陆云舒见状忙上前帮他包扎起来。
花无错将伤口包扎好后,又重新坐在了总镖头的位置上,朗声道:“好,既然我是总镖头,那这镖局的所有事,由我决定,是与不是?”
刘之乔讪讪道:“你是总镖头,都听你的。”
花无错微微颌首,继续道:“好,那从现在开始,四海镖局只剩我一人,你们所有人,都回家去吧。”
刘之乔之前低垂着头,听到此话后如被针扎一般跳了起来,大声喊到:“什么?”
陆云舒也诧异道:“二哥,你这是干什么?就算三哥做的不对……”说到后来,声音又低了下去。
花无错看向陆云舒,眼里竟露出一摸温柔:“不,我的意思不是三弟,而是你们所有人,所有的镖师、随从、马夫、车夫,都回家去吧,我已让方信把这四海镖局所有的东西都拿去当了,给你们养家养老,以后只有我花无错是四海镖局,四海镖局也就是我花无错,与你们所有人没有一毫干系。”
花无错看向这惊的合不拢嘴的两人,继续说道:“其他人我用打的骂的都已经赶回家去了,方信回来就会把银子给你们送去了,”花无错又看向了那两方木匾,“老三老四,听二哥一句话,我们认识二十年了,二哥什么样的人你们心里清楚,回家就是了,不要问。”
刘之乔似乎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咬牙道:“二哥,我姓刘的再不是人,也该问问这是为什么,是不是和王大哥月前接的那趟镖有关系?当时只有你、大哥和方信去接的镖,一个月过去了,大哥没了,镖也没走,这是怎么回事?”
花无错却闭上了嘴,脸色铁青,不发一言。
刘之乔恨恨地道:“二哥,咱要是真有难了,我姓刘的一起扛着,大不了一起死,我承认,我是想当总镖头,但是我也是个爷们!”
花无错怒道:“闭嘴!滚!带上小陆,回家,四海镖局和你们没有关系!”
刘之乔昂首向前:“你不说,我姓刘的就不走了!”言毕看向了陆云舒。
陆云舒仍是腼腆低声答道:“三哥不走,那我也不走了。”
花无错大怒,伸掌要拍向刘之乔,岂料刘之乔退也不退,反向前走到了花无错的面前,花无错那一掌软软的放下了。花无错也像是随着掌劲一般,软软地瘫在了椅子上。
花无错沉吟半晌,终于开口说道:“好,好,三弟,今天二哥说话有点重,别往心里去。”言毕,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三寸见方的小匣子,上面用精钢铁链封住,贴上了四海镖局专门的封条——镖行八方。
花无错低声道:“应该就是这个,要了大哥的命。”
陆云舒问道:“二哥,你说这个,要了大哥的命?”
花无错点了点头,续道:“一月前,我和大哥带着方信去接镖,来者是个老头,自称塞北的商人,得到了一件宝贝,怕有贼人欲行不轨,托我们镖局将此物带到塞北十方渡,只有两个条件,一是不可以看也不可以问里面是什么,二是一月后发镖。我和大哥本有着疑虑,可对方开出的价格是黄金十两,先付三成,我和大哥看着价钱高昂,也就接了。没想到……”花无错双眼含泪,“回来后,大哥就开始浑身剧痛,只有饮酒才能缓解,我之前还托人想去无恙谷找夏神医,可无恙谷不知为何,遍布瘴气,人畜难进,最后大哥撒手人寰。我想找那托镖的老者,却遍寻不着,他留下的住的地方,根本空无一人,这也就罢了我本想慢慢找找,岂料昨天……”花无错又从怀中拿出一小块石头,这石头通体黝黑,上面刻着一个金色的“山”字。
陆云舒惊呼道:“山统!”
花无错点点头:“山统,就是山统。山统要这个镖,所以先害了大哥,现在轮到我们了。”
刘之乔看向花无错,怒道:“老二,你他妈才不是人!我姓刘的是那怕死的人吗?你断胳膊那回,老子也不是一身伤差点交代了?你想自己做英雄,老子不干!”
花无错拍了拍刘之乔:“交了镖,大哥这一辈子辛苦的名声就毁了,不交,我怕连累你们,哥哥脑袋笨,只能想出个笨法子。”
陆云舒拿出一束香,说道:“大哥在上,我们哥几个不会给你老丢人,此香为证,这趟镖,我们走定了。”言毕,拿到了王不空的灵位前,点上了。
花无错叹了口气,说道:“也罢,那咱哥三个,就舍命护着这威震四海,镖行八方,管他什么山统四统,拼了!”
刘之乔也大笑道:“好!这才像我二哥!”
陆云舒也笑到:“咱哥几个,到老了,也一样的豪气干云!”
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就在三人交谈甚欢之时,方信从门外跑了进来,大喊道:“花镖头,南宫公子来了!南宫公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