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靛僵的第二形态紫血、白发、铁心、铜骨、银皮、三尾、双翅,力大无穷,赤博龙象,能伸能缩,万法不伤,这种形态下的游尸才被誉为真正的飞翅银尸,实力潜力堪比异兽凶兽,即使温养老祖也很难慑服。”
“师兄,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们趁他褪腐虚弱之际——”站在蜼元道人身旁的绿毛老者抬手熟练地往自己脖子上抹了抹示意,一副狗腿尽心的模样。
蜼元道人白了他一眼,道:“绿阴师弟,你觉得我的实力比师傅如何?”
“这个嘛,大师兄虽然天赋不凡,不过还需要点时间兑现。”那绿毛老者讪讪笑道。
“师傅他老人家都未必愿意得罪一只二重银尸,我去打断人家褪腐化银?还要带上你这个拖油瓶?”蜼元道人毫不情面道。
“呵呵,师兄高见!”这位绿阴师弟没敢质疑大师兄的恶语中伤,随即转移话题:“宗长青这厮不愧是太虚宫天骄弟子,这一手光道法术竟对尸修有如此奇效,难怪方才能在大师兄的玄阴腾蜈阵下全身而退!”
神特么全身而退!
周围众散修对绿阴散人的不要脸有些膛目结舌,就连蜼元道人都被奉承得有些受不了。
只是绿阴这马屁拍得实在无懈可击,蜼元只得干咳两声道:“能催使游尸褪腐,想必宗长青的这道光法来头不小,不可轻视。”
绿阴散人一脸受教,一副你是大师兄你说得都对的恭顺模样。
寅时转卯,天光微启,朝气初生,紫气东来。
随着旭日降临,天空云霞开始放明,那游尸身上的火光逐渐消退露出一个浑身灰白的银人。
这银人身材颀长又干瘪,顶着银质的骷髅头骨,双手成爪,三尾如鞭,佝偻的肩背上顶着两个鼓包,气息若山河挺立。
它空洞的双目茫然地环顾四周,无惧晨光太阳,扫过各个方位如临大敌的散修,最后望向宗长青所在的飞舟。
“太虚宫行走号?你是辛宁道人的弟子?”这银人面露回忆和忌惮,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作为数千年前就纵横天下,被誉为大庆第一散修的三尸散人,他自然对太虚宫在外行走的辛宁道人如雷贯耳,甚至有幸在某些场合中远远观望过,对行走号也略知一二。
“是我大师伯。”宗长青远远回应道。
“不是吧?那咱们不是得叫他师叔?!”下方的骘远道人嘀咕道。
宗长青来历神秘,师门长辈不说,此前同行众修还真不知道他的真实辈分。
“怎么?当不得你一句师叔称呼么?”站在骘远道人旁边的鱼泡眼斜眼问道。
“林槐师兄切莫误会,我只是以为宗师兄和我们一样拜在大修士长老门下呢。”骘远道人连忙解释道。
“哦!”银人面色稍缓,有些呆木地应了句,似乎在回忆一些久远的事情。
缓了会儿,它才又问道:“你们要对我出手么?”
众修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些散修气势汹汹组团而来,本拟镇杀一只四处躲藏重伤未愈的无主游尸应该有七八成把握,没想到大伙还是小瞧了大修士级别的尸修恐怖。
在场散修最强的三位道基期几乎都不是对方一合之敌。
若非有太虚宫弟子在场今日怕是损失惨重。众人原本就有退意,见这银尸这番客气,哪管真假!一个个趁机驾驭遁术四下逃窜,就连黑鸦道人和红蛇郎也没坚持。
倒是宗长青看出了这具银尸的不对劲,宝船巍然不动,正义凌然道:“我们在此布阵是担心你神志不清,为祸人间,既然你已恢复心智,应知人道功德天道循环,日后纵然不能行善积德也不可杀戮作恶。可明白!”
“哦!”只见这银尸机械地应了声,蒲爪挠了挠光洁的头骨,一副受训少年的模样。
宗长青见对方这模样心有所悟,试探道:“嗯,那我们就此别过,打扰。”
言罢宝船轻飘飘向东南飞去。
太虚宫行走号一动,空中剩下的散修更作鸟兽散开,蜼元道人带着他的绿阴师弟和剩下个散修站在玄阴腾蜈阵上缓缓东挪。
银尸在半空中伫立半响,忽向玄阴腾蜈阵飞去,吓得众人胆寒汗冷,却见那游尸略过云阵边沿,反而朝行走号的方向追去。
阵内,准备拼死一搏的散修们拍着胸脯,一个个仿佛劫后余生的表情,被吓得不轻。
“师兄这孽物肯定是惧您淫威,不敢过来吧。”绿阴散人擦着脑门上不存在的汗渍,习惯性地奉承道。
“就你话多!”和死神擦肩后的蜼元道人略显失态地拍了拍绿阴散人的绿毛脑袋,忽然觉得小师弟的马屁异常顺耳。
“师兄,你看下面!”绿阴散人心理素质倒是不赖,这时面带诡秘地靠近蜼元道人,悄悄示意道。
清晨郎朗,便见下方游尸窝藏之地依旧尸气弥漫,一个巨大的豁口出现在大地山岭之中。
蜼元道人环顾四周,见天上的散修几乎逃散干净,不由面露惊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绿阴师弟,你真是我的福星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