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上前其实也不想撕破脸,虽然这叔侄的武功不值一提,他只想着以自己镖局和自己平日的些许声名能让对方顾忌些,谁成想,自己在大月和南越武林也算闯出些许名堂,扶风镖局招牌还算响亮,到了小金川上,竟然通报姓名后竟然没人认识,心里也有几分羞恼,接住年轻后生一鞭后,便想给他点教训,不楞神,就真打起来了。
路平行镖十几年,经验丰富,知道这个不是讲道理得时候,先用武力把眼前一大一小制服再说。于是一矮身,靠近马下,伸手如箕,抓向洛山的小腿。这一爪又快又刁钻,洛山人在马上简直就固定的靶子。
洛山刚刚吃了小亏,却并不觉得自己不济,见他出手抓自己维持平衡的小腿,马背多年的本能,翻滚向马身另一侧躲了过去,又绕着从马腹下一脚踢了出来,势大力沉,踹向伸来的手腕。路平马上变抓为掌,和踢来的脚怼了下。这一交手,便发现洛山的武功修为比自己想得要高不少,短时间不拿出真本事,怕是无法拿下。
于是掌势又变,收手出指,大拇指掐无名,食指和中指点向洛山劈来的刀身,只听锵锵数声,这两指竟似兵器般,敲得上好的弯刀也直响。趁此机会,路平又靠近洛山,另一只手也探了出来抓住他另一只手臂,数招过后,便擒拿住他。
待拿住洛山,又卸掉其双臂关节,废其战力,其实不过十几个呼吸,路平这才有时间查看周围情形。和洛山一起的年轻后生和自己手下镖头战在一起,也处在下风,吕管事已经撤回商队内组织护卫和手下劳力结阵抵御。
但是洛山带来的这些人马训练有素,明显是其部落百战精兵,这些人武功身手未必多高,可身长力大,又有武装和战马,加之配合默契,人马在商队中来回穿梭,看到有人背对自己没有防备,擦身而过就是一刀。杀死不少商队苦力,连自己带的镖师也有几个受伤,再这么打下去对自己这方明显不利。
“都住手,你们头领在我手上,再不住手,我先卸了他双手!”路平运起内力高声喊着,又一指点在洛山痛穴上,让洛山痛嚎起来。不少战士看到洛山被抓,撤了回来,围住路平,不久又听和洛山一起的后生也干嚎起来,原来自己手下那位镖头已经擒住那后生。
“都住手,不然我杀了这小子!谅你们也未必能抓住我!”那镖头也高声喊了句。没想到这威胁比路平这边更管用。不多时,谟颜部的战士纷纷住手,撤出战场。
“扶风镖局路平是吗?这仇你算是和金川盟结下了!”洛山见被对方擒了王,知道今天这事要丢人了,但料定对方也不敢杀了自己,咬着牙拉出金川盟威胁道。
“洛山大人,我路平用扶风镖局的名义担保,我们这里确实没有风刀传承人,今日多有得罪,他日自会到白帝城向贵盟赔罪。请让你的护卫撤开一条路,好让我们进谷。”见已经控制了场面,路镖头便对洛山安慰道。今日之事虽然有些冲突,但只要货走了,剩下的最多就是扯皮子,只要不出人命就好。
“别以为抓住了我们就可以走得了,我们谟颜部可不止这点人,只要我们再拖一会儿,我父亲他们马上就带着大军过来,到时候看你们怎么逃!”那年轻的后生也高声叫嚣道:“你们还是束手就擒吧,现在放了我们还有得商量,等下我父亲来了他可没那么好说话。”
“这叔侄脑子有点轴!”路平头疼地看了眼走上来的吕方,示意让他和这两叔侄商量。手搭凉棚,望了眼仓谷深处,发现有一伙十数人,骑着高马悠悠然从谷中走出,不闪不避,迎向众人。
只见为首一人年约五十上下,面如冠玉,深目隆鼻,顶着一头月银色的长发,在背后纶了个结,便仍由它披洒在脑后,双眼如电,深眸扫过,直透人心底。身着华贵锦袍,左手中转着三颗鸭蛋大得银胆,让人恐怖的是,这三颗圆胆明明是银铸的,在他手上犹如泥捏一般,三银球转动换位,磕碰之间,不时变形又搓圆,看起来像搓汤圆一般,这人一马当先,面带微笑,风神俊逸,说不出的潇洒和自信。其后一排跟着两男一女三个年轻人,那女的眼睛之下蒙着一条白色纱巾,青蓝色的眼眸深邃盈盈,宛如一漩清泉,又似草原顶上最高远的天空,头发也是银白色,身材纤盈,一路走来犹如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