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滴不知何处产生的水滴轻轻地掉在了一片清水当中荡起层层细微的涟漪。
这是一个古怪的地方,空间里尽是五彩相交地气息,清水无根无源就被固定在一个四五丈直径的巨大圆形石坑当中,石坑古朴无奇平地而起高出地面三尺有余,水面之上三尺泛着浓郁虹光。
“咦?没想到。”
一声诧异打破了平静,紧接着又是两道声音在石坑其他两个方向传来。
“嗯,有根刺。”
“天道无情,拔了便是!”
三个声音除了第一个声音稍稍露出点诧异情绪,其他两个声音皆是无波无澜,毫无情绪。
“那便拔了。”紧接着第一个发出声音之人开口说道。
五彩气息将开口之人整个身形都笼罩其内,模糊不清,似真似幻。若是能透过那五彩相交的气息仔细观察便发现此人奇异之处,此人盘坐于石坑正东方位离那石坑一丈有余,水面上的虹光传出一道凝实般的金光似丝绸一般将此人连接在一起。同时此人呼吸吐纳之间,口鼻之中吐出道道星辰匹练,两手之间日月轮转,小小的太阳与月亮就如同两粒明珠泛出道道日精月华。
“既如此,那便去吧。”又是一道声音在石坑正西方向传来,同样的那波清水虹光也发出一道金光将此人连在一起,声音的主人右手一抬一道似发丝般的金光在那巨大金光中分离出来,在其右手指尖飘飘摇摇,再接着这丝金光慢慢离开他的手指飘向了那波清水……
“呼”
古老的崖洞之内装饰极为简单,一张石桌,一本古卷,桌前一位道人,道人盘坐于桌前,双目微闭,藏青道袍落满了灰尘。天空中飘飘渺渺传来一道声音似真似幻,与此同时一缕如发丝般的金光来到了道人身前。道人呼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了双眼站起身形踱步来到洞外,言出法随几句喃喃之音在其口中发出,再接着右手在道袍上捏起一撮灰尘向着天空一扔转身离去……
“啪!”
夜空中传来阵阵炸响,紧接着七彩光芒将整个夜空照亮。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绚烂的烟花将栖凤城的星空变得更加璀璨,猜灯谜,赏花灯,看烟花,整个栖凤城都沉浸在一片欢乐幸福的氛围当中。
“哥,哥!”
“哥!快看!是糖人!”拥拥嚷嚷的同福大街人声鼎沸,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满脸喜悦的冲着身旁一对男女叫喊,同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摊主手中那晶莹泛黄的糖人直流口水。
年轻男子身子挺拔剑眉星目,言谈举止极有涵养,与其相伴的年轻女子婉约大方,只是身材略显臃肿明显已怀有身孕。
青年男子一脸宠溺的看了小女孩一眼,轻声说道:“看你猴急的,哪还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小妹喜欢,你就不要说教了。”不等青年男子接着往下说,身边陪同的女子婉约一笑,柔柔的瞪了青年男子一眼。
青年男子不再多言,拿出银钱交到了摊主的手中,而身旁女子则上前帮着接过摊主递过来的糖人,拿出一块锦帕裹在竹签之上这才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接过糖人欢喜雀跃,一身鹅黄锦裳随着身形飘荡,腰间玉牌上下跳动,腕上金玲叮叮作响,小女孩儿伸出小舌头在糖人上狠狠舔了一口露出极为满足的神色,这才说道:“谢谢嫂嫂,还是嫂嫂疼人,哼!才不像我哥,整天就知道说教我!”说着小女孩还冲青年男子作了个鬼脸,似乎忘了是男子掏钱为她买的糖人。
青年男子无奈的皱了皱眉头,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小丫头总是这么调皮,将来长大了看谁敢娶你。”
小女孩对于男子的调笑满不在乎,反而开口说道:“哼!不娶就不娶!我还看不上他们呢。”
看着小女孩趾高气扬的样子,年轻男子终究还是妥协,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身旁女子埋怨道:“你看,小妹都快让你惯坏了。”紧接着将女子的手轻轻握在了手里,缓缓又说道:“初春夜寒,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女子看向男子的眼神中满是幸福神色,轻微摇头说道:“这点寒气无碍,南先生来信,上元佳节在城隍庙相会,你若不去便是失了信用,再说整日里听你将南先生挂在嘴边,即是挚友怎能失信。”
年轻男子轻叹口气说道:“最后一次在书院见面,子苼说万卷书已经读过,但是他心中疑惑依旧,所以他要游历天下。就连去年你我大婚他都没有来得及赶过来,只是寄来一封书信,说是会在今年的上元佳节看望你我。这么长时间不见,也不知道他这些年经历了些什么,他此时又身在何地。”
“哈哈哈!”
顿了一下,年轻男子似是回忆起什么爽朗一笑接着说道:“就是不知道他那股子书生气改了没有。”
说完青年男子抬眼看向远方。
女子挽过男子的手臂轻声说道:“我倒真羡慕你们,既如此我就更得见见这位让你念念不忘的好友知己了。”说罢挽起男子手臂三人缓步向着城隍庙的方向走去,小女孩则紧紧跟在二人身后欢快的吃着手中的糖人,双眼之中满是幸福。
初春的夜,寒风还有点刺骨,只是这点寒意却驱不散人们的热情,整座栖凤城的人们全都沉浸在这上元节的热闹喧嚣当中……
城隍庙前,喧嚣无比,人声鼎沸。三人看着眼前热闹的街道都是相视一笑。就在三人沉浸在这一片幸福的喧嚣中时,街道尽头拥挤的人群中走来一位不速之客,此人身上仿佛天生带有一丝寒意,拥挤的人群渐渐散开,城隍庙前的人越来越少,当他来到三人身前,整个大街的百姓已经散的一干二净。一身皂色黑衣,手中提着一把青钢长剑,身形笔直,来到三人身前站定第一句话便是:“阁下可是姓余?”
年轻男子眉头微皱没有说话,倒不是年轻男子怕了眼前之人,他环顾四周看着街道尽头仍旧熙熙攘攘的百姓眉头皱的更深。
“嗤”
一声轻微的嗤笑在对面人嘴里发出,接着那人打量了男子一眼说道:“年纪轻轻武学修为却是不浅,似你这般人物居然会在意这些蝼蚁的生死,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了。”说着那人顿了一下似是惋惜又说道:“老祖法旨你们余家已经多存在了三千年了,该是了结的时候了。”
说着这人又满不在乎的朝着街道两头的人群扫视了一眼,似是感到无趣嗤笑一声摇摇头接着说道:“你们余家,得罪天道,遭天罚,天生身体残缺无玉府,心窍不通长生湖,修不得长生道。似你们这般罪人就算将武学一途修炼到极致又能怎么样?终究不过是在这天道之下苟延残喘罢了,在我看来你们余家的这些孽障连那些蝼蚁都不如。而你这个连蝼蚁都不如的罪人居然还在担心那些蝼蚁的安危,好笑,哈哈哈,真是好笑!”说着这人自顾自及其夸张的大笑起来。
年轻男子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想了想认真的看着眼前人说道:“你可知余字何解?”
“哦?”那人斜眼看着年轻人,脸上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年轻男子认真的说道:”余字,人在上,天在下,若有不公!剑立当中!所以你说的那个天,在我余家儿郎的眼中……”
顿了一下,年轻男子语气郑重。
“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