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一大早从镇上的私塾中幽幽荡开。随着清晨的念书声,人们一天忙禄的生活也就此开始。
在这所古朴的私塾里,有二十三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先生只有一个。他是一个落魄书生,看起来二十七八,人高高瘦瘦的,满面风霜,剑眉星目,配上挺拔的高鼻梁与两片细而薄的红唇,很是俊秀。此时他正满意地看着孩子们读书。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出现在私塾左边后门处。她手扶着门柜,头探进里面,一边静静地听一边轻声地跟着孩子们一起念。手指时不时还比划着,好似在临摹前方不远处木板上先生写的字。女子衣着艳丽,脸上虽未上妆可脂粉涂拭的痕迹依然可见,人长得很秀丽。
先生神色微变,目光移向女子与之对视了一下。女子即时移开视线,一脸娇羞,低下了头。接着她看了看先生,又把目光移向先生旁边木板上的字,带着眷恋不舍的神情转身欲离去。
“姑娘,请留步。”先生手向前伸大步走向女子,大声道。女子愣了一下,转过身来望着先生。这时孩子们念书的声音也停下来了,纷纷转过头来看着后门处的女子。“咦,这个姐姐又来了。”“是啊,这都来了五六次了吧!”“她难不成来偷听我们念书?”“真奇怪,她是谁呀?”孩子们七嘴八舌窃窃私语。
“公子奴家有礼了!”女子施施然行了个礼。先生赶忙回礼道。:“姑娘来此有何见教?”女子有些慌乱道:“我……我……我想识字。”先生释然道:“原来姑娘想读圣贤之志。姑娘诚心求教,在下佩服,如不嫌弃在下才疏学浅就请进来吧!”女子听后大喜,不住地点头笑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正要进来时,不远处一个扛着锄头的大汉大声喊道:“大家快来看看啊!咱们镇上飘香院的头牌惜颜姑娘居然来私塾念书来了。”这话音未落人们便从四面八方的道路上涌进私塾巷子里来了,大家指指点点,笑着议论纷纷。“青楼女来念书,难不成想洗手不干改行去考状元?”这句话不知谁说的,顿时大家笑得是人仰马翻。“哈哈哈哈……可是朝廷不让女人考,怎么办呢?”“女扮男装不就行了?”这句话更绝了,很多人都笑的流眼泪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人们的笑声言语,看着他们那异样的神情,女子满面羞红,泪湿眼眶,她埋头对着先生伤然道:“公子,奴家这身份,我不配,打扰了。”说完便转身欲从人群中离去。“姑娘慢走!你若真有心向学,何必理会她他人的闲言碎语?怎么能够因为别人的看法就此放弃?”先生大声喊道,“还有各位乡邻,孔圣人有曰‘有教无类’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这位姑娘此时依然有心向学,是何等的勇气可嘉难能可贵,你们怎么可以嘲笑与她?”先生这话一说,周围立即静了下来,一时人们不知如何做答。
女子愣住了,转过身呆呆看着先生。先生朝女子点了点头道:“日子是自己过,姑娘应该遵从自己的意愿,不该因他人之笑而改变初衷啊!姑娘你行的。”看着先生信任而坚定的眼神,女子大受震动,她笑了笑点了点头道:“公子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梁公子,你全心全意教孩子们念书,我们镇上的人无不敬重你。可以你现在要收一个烟花女子女做学生在私塾里面,这样成何体统啊?”“是啊是啊!这样不好啊!有伤风化。”人们窃窃私语,不满道。先生大声道:“各位乡邻,请听在下一言,风尘女子也是人,她们和我们并无两样。你们不该轻视人家。这位姑娘又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她如何不可入私塾,当今朝廷可有任何律法不许青楼女子入学之说?”这一问,大家哑口无言,“你是先生,你有学问,能言善辩,我们说不过你,我们找何员外李秀才他们和你理论。”“对对对,我们现在就去。”“对,要是何员外知道你这样,看他还让不让你呆在私塾,还会不会接济你做先生?”大家说着说着便一齐走了。
“梁公子,我看我还是……給你如此添麻烦,我真……”女子歉疚道。先生道:“姑娘多虑了,比起姑娘一片诚心与勇气,在下这点小虑不值一提。在下十分钦佩姑娘好学之志,还请姑娘不用在意其他,在此安心学习。”“公子高义,奴家感激不尽,这点心意,还请公子笑纳。”说着女子便从怀中拿出数张银票递给先生。先生赶忙推迟,两人你来我往一番,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在孩子们的提议下决定,女子在私塾期间照料先生的起居饮食。
在孩子们问东问西一阵之后,女子便与孩子们坐下一块念书。晚上,那何员外与李秀才等人气冲冲过来找梁先生理论,大家激辩一番之后,全被梁先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给说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