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从九月开始就以不复盛夏时日的炎热,早晚之间有些微凉,荆明就这样在老山下的钓鱼泉边住下了,少年偶尔还会帮忙名老头在地里干些农活,大将军世子哪里做过这伙计,此刻正直收获的时候,庄稼割的一茬长一茬短,说难听点同狗啃的无异,被名翠儿好一阵笑话,挺着小胸脯觉着是应该站出来教导少年,很快就惊的眼珠子要掉在地上,第一行庄稼割的不咋地,第二行割的比做了一辈子农活的名老头还要周正,最重要的是速度还快,小妮子焉了气了。
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件事情,名老头上山打柴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脚,只能躺在家中看着地里的庄稼干着急,此刻正直收获的时候也幸亏家里有荆明不然以老大名牛儿的脾气,一地的谷物还不得全都烂在地里啊。
名牛儿好吃懒做,照顾名老头的责任就落在他身上了。
老头子摔伤了,名牛儿只好耐着赌瘾窝在家中。
明天就是中秋节,池玉山上名虎儿已经托人送信来,明确今年中秋不回来过节了,名老头的婆姨就做好了吃食装在食盒里,往年自然是由名老头送去的,今年这事情就落在了名牛儿的头上,这家伙上半年在赌场中输了个精光还祸及父母被老二教训过之后,就同他不怎么对付,口中嘀嘀咕咕的,自然是不想去送了。
在小妮子翠儿的揣腾下,荆明站起来毛遂自荐带着食盒前往池玉为名虎儿送中秋吃食。
“等等我”
荆明同名翠儿走了没多久,名牛儿就气喘嘘嘘的跑来。
在家中歇了几天的赌徒正是手痒的不行,今儿个难得老娘在家,不用照顾爹,兜里正好还剩下几个钱,忍不住就想溜出黄岐山过几把手瘾。
名翠儿见着这样子就知道他想干嘛,明之顾问道:“哥,你不在家中陪着爹,来这里做什么?”
名牛儿伸手要捏名翠儿的面颊,被她拍手打落,笑呵呵的说道:“我还能干啥自然是放心不下你,明兄弟又新来此地,自然不懂城中的险恶,万一到了那里被心眼活络的人骗了怎么办?”
名翠儿嘴角嘟着,面上鄙视的表情不加掩饰,道:“我看你是赌瘾犯了吧,又想去赌钱了?”
被拆穿后,名牛儿反而并不已为耻,还一脸贱像的凑到翠儿身边,满脸讨好的说道:“翠儿,乖哈你就跟爹说我在池玉城中遇见熟人了,跟他喝俩杯,晚饭就不用等我了,小妹乖哈,回头赢了钱给你买纸鸢。”
说着也不管名翠儿答不答应,急急的往黄岐山方向赶去。
名翠儿小胳膊耸了耸,大哥就这脾气,道:“我也很无奈啊,”要进城了小妮子的心情还不错,在途中同荆明满口的说着二哥名虎儿,大致意思不过是他在池玉怎么有本事,怎么发家致富一步一步踏实。
池玉同青山其它的四座山峰不同,此地更像是个山谷,是片开阔的地方,院落交错俨然已经成了一座小城,还未走近就满耳听见贩夫走卒的叫嚷之声,荆明同东张西望对啥都稀奇的名翠儿走进城中。
池玉城只有一条贯穿南北的街道,街道俩侧开满了是商家铺子,此地并不富裕,街面上几乎十步一个坐着衣衫褴褛的乞丐,还有些年岁非常小,最多也就七八岁的样子,他们在人群中穿梭跑来跑去,蹲在墙角的乞儿目光不停在人群中扫来扫去,那双眼睛更多的是落在人的钱袋子上,荆明同名翠儿都是普通装扮,这段时间的劳作,荆明的面色已经有些黝黑了,像个长得不错的庄稼人,乞丐们很快就对他俩失去了兴趣。
少年带着她在一栋新开的小楼前停下,抬头看见匾额上挂着的三个字,少年嘴角勾起,不知道是应该夸读书人经营之道不错,还是应该称赞柳如是是个经商好手,勇猛楼居然都已经开到这青山池玉了。
荆明用兜里仅有的钱向一旁卖饼的摊子要了个饼,递给翠儿后,细心叮嘱道:“翠儿在这里等我好不好,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离开行不行?”
翠儿是个乖女孩,进城的时候看见满大街的吃食自是嘴馋的不行,想到少年口袋里没钱也就忍着没有开口讨要,此刻得了饼自然满心欢喜,一口咬下满嘴是油非常的好吃,当即重重的点头,道:“哥,放心吧我绝对不会乱跑。”
名家的本分家风,老大老二都没得上,全都落在了翠儿身上。
荆明摸摸她的头,快步走进勇猛楼中。
翠儿蹲坐在马路牙子上,小口小口的吃着饼儿,非常的快活,就在这时她眼角余光扫见,十米开外一处卖锦缎的摊位上站着位身穿考究的中年汉子,他的手非常没讲究的伸入旁边穿着布衣的女子口袋中,俩手夹着个物件就要掏了出来,小妮子当即咋呼起来,吼道:“有贼啊,有人偷东西啊。”
挑选布匹的女子顿时察觉,连忙将钱袋子重新夺了回来,没有向女孩表示感谢就算了,还非常惶恐不安的向远处跑去。
偷钱的这主因为在家中排行老三,又看不上本家姓名,也不知道从哪段评书中听来狼是很凶猛的动物,就自号狼三,是这池玉城中有名的地痞无赖,手下养着一班偷儿,专门在这街上晃荡,今日不过是临时起意见着那女子的钱袋子一角露在外面,就管不住手的伸了不过,想不到被这小妮子一咋呼,钱没偷着不说还颜面扫地。
铜铃般大小的眼睛一瞪,冷冽的扫向驻足观看的人群,街道上的人都惧怕这不要脸的泼皮,连忙低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快步走开。
“妈了个巴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