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读书人做到了绝对的不耻下问,就算荆明不过是个毛头小伙子,他也深深鞠上一躬,道:“还请先生教我。”
荆明原本还想神气活现一番。
但是见着这么尊‘飞升’高人如此不要脸的鞠躬下腰,牌面早就有了,直接说道:“先生在来的路上不是也经历过了吗?”
鱼景阳很聪明一点就懂。
他神色带着思索,道:“你是说狗咬狗?”
荆明双手集合,发出开心的声音,道:“就是狗咬狗,既然狗咬狗都那么有人看,如果我们有组织的狗咬狗,是不是看的人更多,到时候风网大力发展这类的角斗场面,场子搞大了连山上的修士也能请来,到时候在发展周边产业,风网关收租子就可以赚的盆满锅满,何愁这十万俩的开销经费。”
鱼景阳手掌扶着额头,口中嘀嘀咕咕的:“居然和他说的一样。”
“和谁呢?”荆明连忙问道,想知道谁还能有自己这样的大脑,十分想见识这位人物天灵盖是不是冒光的那种,要不是冒光哪能想出这样的金点子不是。
原来,柳如是同鱼景阳一起离开鱼府之后一同走了一段路。
这位心思敏捷的年轻人一眼就看出鱼景阳眉头的窘迫,他太知道了,当年父皇面对极岛开出的救援天价之时也是这个样子,满脑子都在想法子,结果啥法子也想不到,那时的他说道:“先生,你这趟进宫恐怕得无功而返?”
“为何?”鱼景阳道。
年轻人抬头看了眼暮暮夜色,道:“高驰皇帝是位节俭的帝王,现在梁国没了,他又只剩下五年的命,开疆拓土已经可以比肩高祖了,现在自然想在繁荣上下功夫,用处不大的风网自然要削减开支了。”
果然风网的开支砍掉一半。
当时柳如是也提出自救,但不如荆明这般提出角斗场具体的实施办法。
鱼景阳抚摸着山羊胡,这位过来人比少年更了解这个社会上的人,并且将角斗场的主要经济来源定位到上流社会,在角斗场中可以开设贵宾包房,论年来租,富人之间的斗气可比穷人间动手来的更有看头多了,到时候俩拨贵族比阔,场面别提银子有多白花花,想起这条提议他就有多兴奋。
到底是过来人,面皮谦和的颜色没多大变化,道:“这条计可行,容我在想想。”
荆明算这时间,这会儿应该快黄昏,苏小姐该烧饭了,这位漂亮的老太最喜欢人夸她烧菜好吃,只要哄的她高兴,趁机将礼物一掏,在言语蛊惑俩句,张老头那个怕老婆的家伙哪敢说个不字,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不耐烦的催促起来,道:“先生,你慢慢想,我得回家啦。”
鱼景阳脑子盘横个不停,这计划不错,不过需要一个实际主持人,他自己不行,身为当朝首辅出面太招眼了,眼前这少年机灵是有了,但少了个压场子的,一时间确也定不下来,寻思着先放少年回去,等具体事宜考虑妥当在做决定。
他手臂一挥,荆明眼前恍惚,确是回到那家酒店前,街道上的人还是街道上的人。
此刻,天色摇摇欲坠,太阳有一半都趴到山下面去了,房屋的影子被拉长,巷子里阴沉沉的有些长。
荆明着急这回家,不想在多做耽搁,就抄了近道,钻进俩房之间的狭小巷子里回将军府。
奉天城扩建过多次,房屋新旧明显。
此处是新城区,将军府处在城东老城区,就算走捷径也得小半个时辰。
荆明宝贝的紧将胭脂水粉衣裳背在后背上,快步进入巷子里,见四下无人,也放开手脚,五六米高的围墙,他一路狂奔,脚步多次在右侧墙体上踩下,身子倾斜向上,手掌轻轻一按墙头,人潇洒的倒立过来直接翻了过去。
院子里的人家晚餐已经端上桌了。
这户人家女主人相当勤劳,蒸上鲜肉大包子,味道诱人极了。
趴在桌子边的大狗,头一会儿埋在腿里面,一会儿抬起来,看看包子,口水流成老长条线,实在是馋。
荆明翻过墙,脚尖落点正好在桌子角,脚下轻轻一点,人有如同幻影半般掠起,不过起来的时候堆在盘子尖那鲜美流油的大包子少了一只。
大狗警觉的抬头,汪汪叫了几声。
女主人听见动静出门来看,这一看不得了,盘子里的馒头少了一只,在一看地面大狗流了一地的哈达子,不是它偷的又是谁,狗都上桌了,这在农家可是大罪过,岂能轻饶,抄起笤帚,就是一顿不分青红皂白的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