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夫人拱手，笑道：“承让承让。”</p>
皇后轻哼一声，说：“明日早些过来。”</p>
镇国夫人说：“那不成，明日还得先去铺子。”</p>
皇后又看向瑞临长公主。</p>
瑞临长公主说：“我明日要上朝。”</p>
羽青鸾说：“母后，腊月里正是忙的时候，您放过她俩，也放过自己的钱匣子。”</p>
德晟长公主自动请缨说：“我明日过府把德惠她们招来。”</p>
羽青鸾说：“今早宫里才差了医匠到德惠姑婆的府上，可不能再让她着凉。开春天暖后，我府上的大门随时为她敞开，这腊月天正冷的时候，身子骨要紧。”</p>
瑞临长公主说：“哪敢劳烦您，我那女儿成天在府里也喊闷得慌，挺着个大肚子还往冬暖夏凉跑，还是来她表姐这吧，至少我能放心。她们能凑好几桌出来。”您可别来添堵了，谢您了。</p>
裴曦听着她们聊麻将，给羽青鸾盛了汤，招待几个透明小舅子吃饭。</p>
真是透明，就是大家聊得热火朝天，他们四个一个胜一个乖巧，就仿佛谁拿着教鞭站了他们身后盯着似的。皇后、瑞临长公主和羽青鸾还会隔空示意招呼他们一下，德晟长公主连个眼神都没给，完全一副把他们当成空气的态度。</p>
德晟长公主是现在天家嫡脉中辈份最高年龄最大的。</p>
从嫡庶礼法上，他们把天子视为庶枝，只不过因为天子权势极盛，公侯家说铲就铲说平就平，这才开始给天子脸面，如今登门来陪皇后打麻将了。</p>
裴曦对于德晟长公主把天子的庶皇子当透明的态度，也是无语了。这几个虽然是庶子，但人家的老娘那也是累世公侯府的嫡女出身的好不好。</p>
瞧不起庶子庶女别来打麻将呀。她一面想让瑞临长公主给她家后辈安排前程财路，一面又摆嫡出的谱，明里暗里一副，你是庶出，我是嫡出，我让你喊一声姑姑是抬举你的态度。</p>
大家敬着她，就当是敬礼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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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青鸾送走家里的客人，又去陪了会儿皇后，等皇后喝完药睡下后，这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p>
裴曦正在列物资清单和名单。这是安排过去的第一批，以开荒种田、烧窑的为主，伐木工、采石工、烧炭、烧砖、烧瓦、以及会种庄稼和育苗的都得先迁一批过去。至于那些什么纺织、加工之类的都是第二批、第三批了。</p>
他见到羽青鸾回来，当即把手上的工作扔到一边，找老婆去。工作挣钱是为了家庭生活，必须是家人排第一位，工作往后挪。</p>
他去到内室时，羽青鸾已经脱下厚重的外袍，换上了轻松的居家常服。</p>
羽青鸾轻声说：“今天，划分封地时，父皇提了怀地、饮马作为我们的封地，如果我们封在怀地，就能同时卡住老五和老七，我和飞能互为依仗和屏障。”</p>
裴三郎顿时知道里面有事。这分封的事，他以为已经商量好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曲折。</p>
他问，“后来呢？”</p>
“飞凤坚决反对，他说盐道在裴曙那，你再卡住盐道咽喉，盐道都在你的手里，担心我们成为第二个闵公府。”</p>
裴三郎：“……”这孩子脑子有坑吧？海盐，沿着海岸线，想开多少盐场开多少盐场，卡个鬼的盐道咽喉。</p>
羽青鸾看了眼裴曦，轻声说：“第一代闵公的爵位是来自其母天圣太长公主。天圣太上公主是大凤朝唯一以天子规格下葬的公主，摄政三朝。她辅佐了父亲、弟弟、侄子，最后交权给侄孙。”</p>
“她是嫡长公主出身，她的父皇在京城的城楼上被人从乱军之中一箭射中后背身亡。她抱着不到三岁的弟弟坐到帝位上，让弟弟继位。在接受了亲随军跪拜新天子的大礼后便带兵出城……”</p>
“当时北边草原的大野国想吞并大凤，兵临城下，公侯们无一来援，亲随军中已是颗粮无存。她带着亲随军出城，以饥饿的步兵对战骑兵，以战马为粮。全军上下饿急了眼，只有抢到大野国的牲口粮草才有生路。”</p>
“天圣太长公主带着三岁的天子率领亲随军深入草原……后来，大野国灭国了，现在的苦奴很多都是大野国的后裔，大凤朝自她开始有了骑兵。”</p>
“自她之后，她留下的五千骑兵一直是天子最大的依仗。闵地的盐矿，是她派人找到的，传给了她的儿子。她临朝摄政三代天子，死后由天子亲自扶灵葬入祖庙。闵公府反了，但天圣太长公主依然安享天家供奉。”</p>
“她临朝摄政，天子无权。为她扶灵是嫡三子，前面两个嫡皇子是她亲手病逝的。”</p>
裴三郎：“……”他满脸愕然地看着羽青鸾，脑子有点卡壳。他想了半天，问：“太子担心你成为天圣太长公主？”</p>
羽青鸾说：“不知道，但我与他已经公然决裂。二十年不进贡不入京，我就封后，与他此生不复相见。”她又补充句，“父皇踹了他一脚，我把他禁足了。”</p>
裴三郎呆滞半晌，最后只能在心里说句：“牛披。”</p>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的事，非一朝一夕之功，是由一桩桩一件件事件堆积的。</p>
瑞临公主嘛，曾经的嫡出姑姑看都不看她一眼，如今的嫡亲姑奶追到侄女府上来陪她打麻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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