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三郎出京后,带着亲随军一路疾行赶往与怀公府交战的战线。</p>
亲随军们留守京城,看着出京平叛的同袍们斩获颇丰,一个个也是心痒难捺。</p>
如今跟着裴曦出京的这些亲随军们,好不容易有这挣功勋的机会,奔赴前线打几场的心思比裴曦还要迫切。</p>
打仗意味着有战功、有战获,最不济也能掳点奴隶卖成钱。</p>
此次亲随军们出征的物资非常充足,朝廷拨了批物资给他们,曦公还自掏腰包让他们肥了一波。</p>
他们行军路上,啃的是肉干,吃的是奶酪饼,夜里睡的是帐篷,帐篷周围洒有驱虫药。夜里扔一块由雄黄混着草药做成的驱虫药到篝火里,连蚊子都很少。每队有哨兵,哨兵戴着铜口哨,一旦发现有人或者是野兽袭营,哨声一响,全营都能被吵起来,不用担心睡梦中遭袭,睡得很踏实。</p>
赶路而已,比起他们每天在孙大才的棍棒下训练可要轻松得多。</p>
负责赶车的苦奴都是朝廷征调的。</p>
苦奴们以前干着重活苦活,吃不饱穿不暖,但自从跟着亲随军押送物资,就没有吃不饱穿不暖一说。</p>
裴曦给苦奴们发了御寒的冬衣和鞋子,让他们吃饱穿暖有力气干活,再翻查苦奴名册,从中挑出以前当过披甲人和战奴、懂武艺有战斗力的。</p>
他让有武力的苦奴带没有武艺的,每天早晨出发前练上小半个时辰。这样遇到劫粮的,好歹能反抗一下,那都是青壮战斗力。</p>
有一个叫禾武的苦奴,铜戟案中,亲随军在预公府发现的那个小铜戟头,就是在他的手里。</p>
裴曦也是铜戟案的当事人之一,于是见了见这禾武,发现这人挺能打,还有点憨,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便让禾武跟着刑战当他的贴身战奴。</p>
刑战让身边的战奴把跟着曦公能吃饱穿暖、立功有赏这些话传给战奴和苦奴们。</p>
苦奴升成战奴,过的日子便大不一样。</p>
有一个苦奴半夜起夜,发现有野狼悄悄潜进大营,嚎一嗓子,报了信。</p>
赶来的亲随军把野狼打死。</p>
裴曦当晚便让人把野狼炖了,还奖了那苦奴一碗肉。</p>
香喷喷的狼肉,吃起来特别香,馋得周围的苦奴都在流口水,恨不得晚上不睡觉,多盯着再来几头狼,他们也好嚎几嗓子喊几声。</p>
有探子趁夜摸进营,想混进苦奴堆里,刚躺下就被众苦奴们围上来按得结结实实的。</p>
探子当时就懵了,要不是那些苦奴的样子太惨太苦,都以为自己的行动被事先觉察到,自投罗网了。他当了多年探子,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他遇到都是那些苦奴见有人混进来不仅会当作没看见,有些还会帮忙打掩护,等他惹出乱子,他们好趁机逃跑。</p>
探子见到传说中面白如玉的曦公,听到的第一句话是苦奴问曦公的,“没抓到野兽,抓到一个大活人,有肉吃吗?”</p>
探子以为要把他炖了,吓得当场打个激灵。</p>
裴曦让人给抓到探子的那一营苦奴们每人一碗肉,还另外每人赏了一块亲随军和战奴们吃的奶酪饼干,告诉他们,抓到混进来的人比抓到野兽的奖励多。</p>
裴曦让人把探子押到他的帐篷,问探子:“你是打死不招的,还是一打就招的?”</p>
探子想了想,问:“招了会怎样?”</p>
裴曦说:“招完了就放你,不招就打死你。”</p>
于是探子痛快地招了,他就是干眼线的活计,探到消息,卖到暗甲人那里,就能换钱。他从裴曦他们离京就跟着了,想混进来探点有用的大消息回去卖钱。</p>
裴曦说,“说点你知道的消息,你卖给暗甲人是什么价,我也按照那个价给你钱。”</p>
探子给了裴曦几个消息。</p>
不是什么有价值得的消息,裴曦还是给了他一串铜钱,便把他放了。</p>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探子又回来了,问他,“曦公,以后我还能来找你卖消息吗?”</p>
裴曦点头,说:“尽管来。”</p>
探子抱抱拳,又走了。</p>
孙大才问:“曦公想收用他?”看起来就是一个无甚出息的混子。</p>
裴曦说:“天寒地冻的,他的脚趾甲都冻掉了,讨点生活不容易。有他这一出,苦奴们都是我们的眼哨了。”</p>
孙大才暗暗打量裴曦两眼,没说什么,他转身回到帐篷里的另一张榻上,脱了靴子卷起被子睡觉。</p>
裴曦一点都不想跟孙大才睡一顶帐篷。</p>
孙大才睡觉打呼噜,脚还奇臭。</p>
可是孙大才一定要给他当贴身保镖,说怕他半夜被人掳了,回去没办法向天子皇后和青鸾长公主交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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