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洛多,别怕,我在。”
“孟斐斯,我、我想起了我上次成婚时的情形了。”
宋夕雾话语中带着一丝哭音,“我一直在等,一直在等,从天亮着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明,可我什么都没等到,我怕,我怕现在的一切都是我在妄想而已,等醒来,又是那冷冰冰的寝殿。”
孟斐斯心脏骤缩,之前那些怀疑她不愿嫁给他、还放不下佩洛尔的阴暗心思全部化作愧疚和心疼,当初她会在人生最重要的婚礼上失望、凄苦,全部都是拜他所赐,是他毁了她的一个梦。
如今她害怕、无法相信,对他们的婚礼有了阴影,何尝不是他自作孽?
孟斐斯紧紧抱住她,声音放到最柔,不停地安抚安慰。
“阿芙洛多,我在这儿,这一切都是真的,再没有人会丢下你的。”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都不会背叛你、离开你的。”
“如果你担心是梦,那你先给我一巴掌,看看我痛不痛,就知道是不是梦了。”
宋夕雾听到这儿,破涕为笑,嗔道:“不是应该打我自己,看看我痛不痛才对吗?”
孟斐斯听到她的笑声,紧绷的心松了松,笑得温柔极了,“怎么舍得?要痛也是该我痛才对。”
宋夕雾抬起头,轻抚着他俊美如神的容颜,轻轻呢喃:“我也舍不得。”
孟斐斯抓住她的手,在她掌心印下一吻,“阿芙洛多,这次就算是梦,我也会让你的梦成真,余生,我们都会好好地,相爱相扶一生,生死同衾。”
宋夕雾眼眶微红,主动献上红唇。
孟斐斯眸光一时变得晦暗如深渊,洞房花烛夜,心爱女子主动献吻,眸光依恋又缠绵,若他还能无动于衷,还是男人吗?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婚纱西装散落一地,明亮的灯火渐渐暗下,似羞于这满室的春光。
宋夕雾陡然睁眸,眼角一滴泪水滴话落在白色的枕头上,与他的汗水一起相融,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
如被劈开身体的疼痛让她眸光幽深如海,似有惊涛汹涌,又似一片死寂。
她也曾想过的,如果有一日,为了一切事情要出卖自己的身体,她大概也会毫不犹豫吧?
只是,以往再能够守住最后的底线时,就算难一些,苦一些,她也不愿做到那一步。
宋夕雾以为自己不会在意的,成年人嘛,就当是一场享受。
可真到了这时,眼泪却似失控一般地落下。
十指相扣,本该是相爱相系一生的证明,她却如失了庇护的浮萍,飘荡在大海中,任汹涌的波涛将她淹没。
冰火两重天,身体沉迷失去控制,理智却无比地清晰煎熬。
她到底还剩下什么呢?
活着,她只是想活着,不管是不是一个人,不管有没有人期待,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怎么逼迫,她都想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