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做到的。”
神情精神俱在恍惚之间，一句优雅而冷清的问话将他拉回现实。
柳念非常压抑得低声咳了一声，略微缓解了下口舌间的干燥，这才觉得自己身上的定身咒终于像是被解开了，迟疑开口道：“什么。”
并非是没听到女子的问话，而是不知道她这没来由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见那女子朱唇轻启，又缓缓吐露四个字：“命格双分。”
柳念浑身一震，瞬间完全清醒过来。
灵域的文武修行，自体系成型以来，走的便是完全不同的道路。
文修重在淬炼命格，讲究的是“抛却当世，重塑元身，及过去现在未来本我合一，成就万古不灭之烙印。”
而武修所求的，却是“抛却旧身，重塑无垢体，及筋骨皮血肉魂百炼涅槃，成全当世无敌之身魂。”
其实无论武修还是文修，仔细推算起来，也都仅仅只能算是修了一半。
武道命格天生隔绝魂力，无法在文道一途上取得半点成果，纵然肉身长存，但意识终有消亡之日，而文道虽然可以吸收灵力，却无法有效淬炼，因此，虽然神识强大，终究抵不过身体孱弱，百年之后，便成黄土。
这几乎可以算是灵域的天道法则，天道不仁，永绝长生。
但这样的法则，似乎在柳念身上被打破了。
这是机缘，也是凶险。
机缘在于，自己获得了一个渺茫的机会，也许有一天，在将文武两道都修炼至极致之后，肉身万劫不灭，意识不堕轮回，真正可以做到永生。
而凶险就是，这种文武双修的方法对任何人而言，都是极具诱惑力的存在，无论是八阶的顶峰，还是人间的帝皇，一旦得知，必将想尽一切方法得到，到那时，便会面临杀身之祸。
只是让柳念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这么快就暴露了底细，甚至没能等到晋升武道的第四阶！
面对小居主人直截了当的询问，柳念知道，就算否认也是徒劳，反而可能会触怒到她。
因此，并没有犹豫多久，柳念便将命格分裂的缘由全盘托出，当然，隐瞒了自己穿越的事实，只说是在凝聚命格之后，想要写出一首早就准备好的诗词，所以引起的变异。
此时此刻，他只希望这女人能够相信这一切只是意外，而不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掌握了什么双修的秘法。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发现自己秘密的人，看起来倒不像是什么坏人，虽然身份颇有些神秘，但无论是沈玉阆、宿怀禅师，还是宫景修，都对其推崇备至，想来也不是那种会把别人抽魂炼魄，严刑逼问的人。
女子静静听着柳念的叙述，那张精致到真正没有任何瑕疵的面庞上，一直带着淡淡的平静的神情，哪怕是听到这种可能关乎长生的秘密，自始至终都没有呈现出任何的变化，连目光都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