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村长更加觉得让狗蛋跟着他们走远比留在村里舒服。
在众人说话的同时,狗蛋婶婶却往村长身边走来。
刚开始众人还没发现,等发现时她已经离村长只有两步远了。
扶着老村长的男子率先发现,挡在两人中间。
狗蛋婶婶就像着了魔一样,哇哇大叫着扑过去。
“我的银子,我的银子,把我的银子还我!”
她怀里的孩子本来已经不哭了,被她这嗓子一嚎,又开始哇哇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男子见她怀里有孩子,不敢太大动作,只能出手拦着。
狗蛋婶婶激动得大喊大叫,不停的往老村长这个方向冲。
男子被她顶得胸口发疼,却又不敢碰她。
傅春昇和杨生义齐齐皱眉。
老村长吓了一跳,赶紧朝门外嚷嚷:“你们是死的啊,赶紧进来把她绑起来。”
门外人进来了两个,将狗蛋婶婶架了起来,那男子趁机将她怀里的孩子接过,抱在怀里哄着,嗓子都哭哑的孩子这才安静下来。
老村长说:“这妇人脑子有些问题,时不时就发疯,让各位受惊吓了。”
傅春昇说:“这是病,若是早日医治,肯定能康复的。”
老村长叹气,“他们自家人都不在意,我们这些外人还能说什么,只是苦了这娃娃了。”
“村长,你们这村里日子怎会这么难过?去年的收成不是不差吗?”
这是叶长德心里最大的疑问。
他没出来看过,以为其他地方应该和白玉府差不多,就算真有差别,也不应该这么大啊。
老村长再次叹口气:“各位大人有所不知啊……”
原来是因为前年干旱,粮价上涨,村民饭都吃不起了。
本来就难,又遭了土匪,要不是大家抵死反抗,村里人都得饿死。
好在朝廷那年减了所有税收,所以他们这日子才能好过些。
好不容易花光家里所有的积蓄才过到去年秋收。
去年的收成没有以往几年好,朝廷也没减税收,交了粮税剩下的根本不够吃。
还有人口税,因没钱,只能拿粮食换银子交人口税。
这收成不好,粮价自然不会低,又因那些奸商合起伙儿来压粮价,他们只能低价卖出去。
等交完了税,又没钱又没粮,只能出去找活计,好挣点钱救命。
这种情况不止他们一个村,别的村也是这样,找活的人多了就有了竞争,工价一降再降。
干一天活都不够吃饭的,所以他们只得垂头丧气的又回了村子。
有手艺的人家编些篓子簸箕想补贴家用,妇人也绣帕子缝衣服,想给家里多赚些钱。
但粮商奸诈,低价收高价卖,他们赚的银子根本不够买粮食。
这边没什么大山,只有一些小山坡,没吃食的只能在山上去找,山上能吃的东西几乎都长不大就被人连根拔起,各类鸟兽虫鱼,几乎被吃了干净。
所以这日子才这么难过。
叶长德真没想到,外面的日子居然过成了这样,穷人更穷,富人更富。
相比较起来,芙蓉县的百姓与他们简直天差地别,他们顿顿能吃饱,而且每天都能见荤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