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前一天,本来该紧张的众人反而闲了下来,颇有种事已至此,听天由命的感觉。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就出发往贡院去,他们去的还不是最早的,路上许多人和马车都在他们前面,道路虽宽,可离贡院越近,行驶就越缓慢,到处都是人和车,稍微不注意就能撞到一起。
四只山羊不舒服的哼唧,它们这种大长腿,迈一步就要停一会儿,之前觉得它们太招眼,怕引起混乱,叶长德还拦着不让它们来,但这根本行不通,若是不骑它们就只能自己走路,不然它们脾气一上来,哪匹马敢动一下!
本来就拥挤的街道,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不走了。
现在虽然其他人都离四只羊远远的,但这远远不够安抚它们的情绪,在等了有一会儿还不见前面马车动时,小灰立马不顾叶长德的阻拦,仰天长啸一声,本来嘈杂的街道慢慢安静下来,前方的马车突然开始动起来,都是往旁边挪位置,车夫怎么甩鞭子抽都拦不住。
慢慢的,街道就清理出来一条路,小灰昂首挺胸的走在最前面。
叶长德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包起来,这路上不乏看到一些大人物,均一脸愤怒的看着羊背上的叶长德,而对于他旁边的百里擎,这些人转头就开始陪笑,还亲切的问候他有没有吃早饭,要不要一起聚聚什么的,百里擎漫不经心的回着,有时候甚至都不理。
对于这么受欢迎的他,叶长德牙痒痒,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咋就这么招人恨!
他没纠结多久,有了小灰的开路,他们很快就走到了前面,也看到堵车的源头。
原来是头车出现了问题。
等叶云他们来到最前面时,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几辆马车堵在路中间,还有两辆车挤在一起,车顶上有明显的碰撞痕迹,两辆车都缺了一个角,地上还有木屑,宽阔的青石板路被堵得严严实实,就只能人过,马车根本过不去,所以才堵起来了。
而撞到一起的两辆车边上还有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厮装扮的男子在吵架。
“你好没规矩,我家马车明明走在前面,要不是你家车夫硬往前挤,能撞到一起吗?”一个身穿灰色短打的男子指着他对面穿黑色长衫男子的鼻子骂道。
黑色长衫男子也不甘示弱,拍开灰色短打男子的手,回道:“你才没规矩,也不看看这后面多少人,这么宽的路,都被你家占光了,而且还走这么慢,等到了贡院,怕是会试都开始考了,你们存心的是吧,知道自己考不过,所以才不着急,但也不能妨碍到别人吧!要是我家公子因为你们误了会试怎么办,你能赔得起吗?”
对于黑衣男子话,灰衣男子气得脸红脖子粗,又伸手指着黑衣男子骂道:“放屁!你说谁考不过呢!也不拿镜子照照,我家世子才多大!才学本事谁不夸?而有些人,招猫逗狗,到处惹人嫌,若不是自己非得凑上来,我家世子都不稀得搭理,都多大的人了,今年才来考,也不嫌丢人!”
两人讲话都很不客气,而且影射的都是他们身后的主子,黑衣男子还没回话,他身后马车里的人却忍不住了,一个学子装扮的男子掀开车窗帘看了一眼,又重重将帘子放下,气冲冲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往两人快步走来,边走边骂道:
“狗奴才,你说谁呢,本公子今天不敲碎你这一嘴狗牙,你是不是就不知道本公子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