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军、戚家军、岳家军多了去了,不对,他娘的!杨家满门男丁死绝好像也没落得好下场,戚家军百战无败一战无军;岳家军就更惨了,父子一起被咔嚓了。当皇帝的疑心病都重,太没安全感,见不得武将坐大,尤其不怎么听话的。难道盛阳对象州也不放心了?
杨临安苦笑道:“原来我是代老子受过,要是这样倒也不算太冤枉。雄州、瀛洲、北益州同是边州,怎偏偏拿我开刀?”
“瀛洲临海,北益州面对的是南蛮诸族,相比象州和雄州,算不得什么。雄州经略使檀师宗虽然号称带甲十万,可毕竟比起大将军来要油滑得多。如果此事真是冲着都护去的,你该是盛阳和大将军谈条件的筹码,安全自是没问题。可这又解释不通李元振为何向你下手?李元振的师父是龙虎山张九机,他本身也是盛阳年青一代中的翘楚,据说一身武道修为相当不俗。你确定他是想杀你吗?”
林実夫的言外之意,李元振如果真的想要他的命,以他的低微身手怎能逃过一劫?要么自己有本钱,要么李元振放水或是另有所图?杨临安心里嘀咕:士别三日还当刮目相看,老林你上次见我都十几年了,不能以老眼光看人。别忘记我如今是伏牛山弈天宗最年轻的小师公,金莲命格。哪有那么容易被人收拾掉?
“我只确定仝东兴和范海陵再晚来一回儿,我可能被李元振杀了。”
林実夫眼神带点复杂的看过来,那意思不言自明,原来你还是个皮糙肉厚耐操的高手。“贤侄入伏牛山弈天宗修剑……修道多久了?”
“山上整一个月,至今一月半了。”
林実夫脸上神色如常,心里有马奔腾。“范海陵答应增派人手,并留了城卫在昼夜巡察。另外我也会动用兵部养在江湖的暗子在寺狱外蹲守。”
范海陵的人顶个屁用!他派来那几个家伙昨晚一声不响就让人收拾了。吐槽归吐槽,杨临安对林実夫还是保持足够的尊重,“谢过林伯父,对了,禁卫和钦天监的炼气士不是昼夜监听盛阳武夫的动静吗?为何昨晚失灵?”
林実夫一愣道:“或许时间太短,又或许仝东兴和范海陵及时赶到就是他们的功劳。毕竟你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他们的阳谋就成阴谋了。”
林実夫刚走,杨临安就想起一件事,昨晚闻冠雪为什么能及时出现?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关在哪里?联想到入住桃花巷的第一晚,本师姐半夜偷偷溜出去,这不是一个江湖小白的行事作风?
她有事瞒着我。
杨临安抱着桃枝躺在床上,转动脑子,他要把这两天发生地事好好捋一下。来到盛阳不过半个月,竟把自己玩到了大理寺狱。以后得长点心不能再愣头青了,盛阳好玩水也深啊。
杨临安弑杀诚意伯义女的消息几天内疯传全盛阳,传着传着就变味了。
诚意伯义女端庄贤淑,逛街时被国子监狂生杨临安给杀了;
国子监狂生杨临安见色起意,当街残忍杀害朝廷功勋之女;
象州经略使、濮阳侯之子骄横跋扈,竟然当街辱杀官宦子弟;
简直无法无天,必须严惩以儆效尤,否则我等草菅小民如何活命?
群情汹涌如野火燎原,百姓议论纷纷,反正口水不花钱。国子学、太学两学士子,尤其寒门聒噪声更大,恨不得聚集午门,要求朝廷将杀人犯杨临安验明正身明正典刑。
朝堂之上,除了诚意伯再次要求公道外,余人倒没几个火上浇油的。虽然有汤少保的亲证,但死的毕竟只是一名义女而已。况且有人出头了,杨临安也被关进了大理寺狱。大家都不傻,谁也不愿意公然得罪雄踞象州十余年、替国守边的杨大将军。更何况赤霞使团不日进京,说是来求亲,谁知道安的什么心?一旦他们的胃口得不到满足,西北是不是随时可能打起来?自古以来,和亲也好、和谈也好,都不外乎是实力的附加品,有实力加持才有得谈!
万一打起来象州不还得靠杨家父子?一边指着人家卖命,一边拖人家后腿要砍人家儿子,这事不厚道啊。
至于市井与士子的议论与聒噪,由着他们去吧,都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