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前脚走,叶盛就带着闻冠雪来了。
酉时,林実夫书房。
叶盛汇报完关于杜慕白的出身来历,基本上和杨临安听到的一样。不同的是杜慕白兄长七年前死于沧州那场民变,他对嫂子余氏有意兄终弟及,被余氏严词拒绝。这才发愤图强,入学国子监。
“杜慕白应该没有问题,唯一是三年前他突然失踪近一年时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他没有离开沧州。沧州远离象州,之前和杨公子也无交集,此人在国子监素来形单影只,只有极少几个朋友说得上话。在盛阳期间时常食不果腹,偏又极有傲气。搬去桃花巷前一直住在绿条巷一间破房子里,还欠着近半年的房租,最近才付清。”
林云胄沉声道:“最近才付清?”
杨临安接道:“是我借他的银子,十两银子五两给了房东婆婆,三两给了哑邻居孤儿寡母,自己留下二两不到。”
林実夫下结论道:“此事和杜慕白应该关系不大,让老陌先盯着吧。”杨临安已经把和杜慕白交往的经过详细交代。
“现在几乎能够确定,整件事就是构陷,背后之人是谁?究竟要达到什么目的还要进一步查实,可要查清楚绝非易事。当前最要紧的证明杨临安的清白,但也许提防对方还有后手。”
林実夫继续道:“事情经过差不多已经摸清,昨天申时贺翩跹带着婢女逛街,不知怎的就到了城南。酉时三刻,贺翩跹被人发现衣衫不整的横死绿条巷,婢女失踪。”
时间上和杨临安杜慕白到绿条巷非常吻合,但那里龙蛇混杂摊贩众多,一个大姑娘家怎会悄无声息的横死?清场?昨天的清场……难道那个欠债被人追的女子真是贺翩跹?她不是要去亲戚家吗?老子只不过多管闲事的英雄救美一回,惹上骚了?刑部和城卫不应该缉拿那几个黑衣人吗?
黑衣人!艹!他们是群演?!我才是当之无愧的主角?杨临安再次回忆昨天绿条巷的一幕,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他们目击证人是谁?”
林実夫缓缓道:“汤至清。”
林云胄和叶盛脸色一变。
杨临安奇道:“汤至清什么来头?”
叶盛代为回答道:“汤至清和大儒齐龙甲是同门师兄弟,更是当今太子的老师。”
杨临安瞬间想起了鳌少保,脱口道:“太子少保?”
叶盛点头道:“不仅如此,此人无论在朝在野均有巨大声望,他的话太有分量,有时候甚至比甚至还管用。如果他亲眼所见,没人会怀疑公不公允?”
林云胄看向杨临安,“难怪宇文洪荒会和刑部直接拿人了!”
杨临安脑子有些不够用,我是清白的,汤至清特么什么时候看见我行凶了?眼睛不好使还是年纪大了脑子不管用?慢着……老林知道对方的目击证人是汤圣人,刚才还笃定这是一个阴谋,他是单纯的挺我还是掌握别的什么线索?
“国子监有个太子党死忠汤望圣,他和汤至清……”
林実夫淡淡道:“汤望圣是汤至清嫡长孙。”
杨临安死心不息,“城南是贫民区,汤至清贵为一品,怎会去那种地方?还凑巧碰到我杀人?以他的身份逼格,如果亲眼所见,为什么不当场制止?还是老眼昏花看走眼了?”
叶盛微微点头,“此事确实颇为蹊跷,疑点很多。”
林実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茶,“这也是你唯一脱身的机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早朝,贺千岁会向陛下伸冤哭诉。”
林云胄似乎领悟到点什么,“爹的意思是他们陷害杨兄弟是另有所图?”
林実夫一副成竹在胸老银币神态,“究竟图什么?以汤至清的身份总不会要杨临安杀人偿命吧?”